第六十章

“咳咳”

聂云庭故意清了两声嗓子，念到

“倾鸢姑娘，亲启。”

原来那信，他早已瞧的清楚。

王城

“皇上！聂云庭之事对我辽国影响甚恶！皇上难道要做昏君吗！”

“大胆！”

九欲尖着嗓子喊着李智渊，李智渊眼睛瞪着清若，清若坐在椅子上同样看着他，清若的脸上到没有愤怒，一脸平静，突然他笑了一声说

“难得有李大人这般刚正不阿的臣子为辽国，实属难得，李大人该赏！来人呐！”

清若不愿意和李智渊继续扯下去，照李智渊的大论来说，那聂云庭全家估计连个尸首都不该有。

“皇上！”

李智渊听着皇上的话，急的他将头磕的嘭嘭响，这可是唯一能绊倒他的机会！他必须扳倒聂云庭！

“那，李大人说来听听。”

清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李智渊，李智渊也毫不掩饰脸上的愤怒说道

“聂云庭欺君罔上，残害忠良，草菅人命，每一条都是死罪！今，皇上初登皇位，若不将聂云庭严惩，将来一定会有更多和聂云庭一样的官员！所以还是皇上快快刹住这股歪风！聂云庭所犯的罪行，诛九族都不够！”

“哦？”

清若抬了抬眉毛，将手撑在脸颊上，竟然闭起了眼睛，李智渊瞧着皇上这般，快要气急败坏，他依旧磕着头求清若说

“皇上！臣一心为辽国，绝无二心，他聂云庭一日不除，辽国一日不安，臣同样夜不能寐啊！”

“可本王瞧着李大人前些日子，那小酒可是喝的很香呢。”

辞忧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站在殿内，气息似乎都有一些不稳，虽然时间紧迫，倒还是赶得及。

“臣，参见皇上。”

辞忧的到来，让清若睁开了眼睛，他扶着额头，烛火将他的眼睛照的发亮，他的眼睛眯着，眼神盯着李智渊，辞忧见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

“臣以为诛聂云庭九族不妥。”

清若抬了抬眉毛，眼睛依旧半眯着，连声音此时都泛起了慵懒，他问辞忧

“为何不妥？李大人说的也没错，聂云庭此事确实该诛九族。”

辞忧皱起眉毛说

“聂云庭该死是没错，可儿女无辜，更何况潼贵妃更是无辜，况且潼贵妃为皇上生了长子，这也算是一大功，而且………”

辞忧顿了顿再继续说道

“臣所知，聂家有一小女，自幼跟着鹤鸣道长修行，鹤鸣道长当年对皇家有恩，若连那女子也杀的话，岂不是显得我皇家薄情寡义！”

“大胆！！！”

清若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辞忧见状连忙跪下，他吞了一口口水说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聂家小女无辜，潼贵妃无辜，若皇上能放过她们，也能让世人知晓皇上仁政！也在鹤鸣道长面前留一份情，请皇上三思！！！”

李大人咬着牙，原本想着聂云庭这次必死无疑，就算不能让诛九族，最起码潼贵妃估计也会因为聂云庭而被牵连，可这庆王爷偏偏要跟他对着干！

“好，那就依你。”

清若话锋一转，竟将此事交给了庆王爷！李智渊一听要交给庆王爷，这下急了，他连忙说道

“皇上！皇上！仁政固然重要！可是对于聂云庭此等人神共愤的罪人，又岂能用仁政啊！皇上。”

“好了！朕已将此事交于庆王爷，至于李大人，为了辽国也是劳心劳力，这几日就在府里休息吧，朕体恤你辛劳，这几日就不必上朝了。”

“皇上！皇上！！！！”

李智渊急的大喊，一旁的九欲连忙上前挡住他，堆笑说

“大人，大人，大人，您瞧，这夜深了，大人累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皇上也累了一天了，明日还得早朝，您先回去吧，您也知道，这皇上规矩大，皇宫此时都要锁宫了，您再不走，可得治您的罪不是？”

李智渊知晓事情已经无转圜的余地，可聂家斩草不除根他心里总是不痛快，他瞧了一眼清若，恰巧看到清若眼里对他投来的眼神，那眼神阴冷非常，吓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李智渊这才将激动的情绪压下去，眼前的可是皇上啊！他有感觉，如果他在多说一句，皇上有可能会将他治罪！所以李智渊悻悻的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这庚子年注定不会太平吗？随着阳光初升的第一缕开始，金潋城的守城禁军也开始行动起来，这太阳刚升的开始，清若的旨意便已经发了出去。

“丞相司直聂云庭，欺君罔上，谎报豫州水患之事，抢他人之功，补己之过，残害忠臣。此：聂云庭其家眷斩首示众，念及小女自幼随道家修行，随朕网开一面，特赦聂倾鸢死罪，但其终生困于青云观，不得踏入尘世半步。”

宣旨的公公就站在聂家大门边上，门外站满了禁军，聂云庭将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不是将他们都杀了吗？为何皇上突然就知晓了？我才刚坐上丞相司直！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呢！我——我还没见到她，我还没将她救出来啊。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聂云庭站起身在原地转起了圈圈，宣旨太监看着他的模样，嘲笑的笑了笑，这种被抄家诛九族的官员他见多了！一下子从云端跌入泥土的感觉，谁都不能接受。

“怎么会是我死！我寒窗苦读十数载！就该入朝做大官！为何我勤恳做么久还是个没权没势的散官！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他也看不起我！嘲笑我，说要跟皇上告我一状！我当然不能了！”

聂云庭已经将他的官帽扯掉，连官服都扯掉一半，官帽下是他花白的头发，他的眼睛里有一些疯狂，他对着倾鸢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景彦卿写的治水患的奏章我就觉得，那就是我的！它是我的！所以，我将他杀了！杀了！我才是那个有大功劳的臣子！哈哈哈……为什么我要死！为什么你还能活着！！！许清若真狠啊！真狠啊！竟然不顾念你的立场，也不在乎他恨不恨他，也要将我杀死吗？他果真是个好皇帝！我原以为只要有你，我就会无事，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呵呵，哈哈哈哈。”

聂云庭疯了一般的笑着，他的眼睛几乎瞪出鲜血，他笑着说

“聂倾鸢，你活着，不比我好，爱你的人将你全家杀光！你爱的人为了前程将你抛弃，你活着干什么！不如随我去吧？啊？至少他许清若会后悔一辈子！！！！”

倾鸢看着癫狂的父亲，和哭断肠的母亲和大娘二娘，她救不了她们，濂允躲在三夫人的怀里眼里满是愤怒，倾鸢闭着眼睛，聂云庭下了死手，倾鸢被他掐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可她没有反抗，父亲说的对，她不如死去…

聂家没了，在一片哭喊声中被禁军抄家，聂云庭和家眷全部被关在牢房，等这问斩，倾鸢和聂云庭被人拉开，倾鸢人随未死，可意识早就死了，连江墨檀也不要她了。

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对不起了鹤鸣道长，您养育倾鸢之恩，怕是不能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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