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原不知，你离我如此之近。”

小茶离开后，清若走近倾云，倾云怕的一颗心跳动的声音她都能听见，只看着眼前的人近了，近了，倾云把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盖头被掀了起来，倾云因为紧张显得面色有一丝红润，这烛火一晃显得她面容更加娇嫩，清若嘴角的笑自然的挂在脸上。

“当年我从府中赌气出走，若不是遇上你，怕是也没有今日这个烁王，你可知当年你的话在我心里生了根，而你这么多年，也在我心里根深本固。”

烁王想要叫她，却忽而笑了笑说

“还不知你唤何名，不知道如何唤你。”

倾云结结巴巴的说

“卿…倾云。”

清若摸了摸她的脸，倾云被这双手抚摸着，觉得格外温暖，顿时心里的那份害怕也没了…许是烛火晃眼，许是清若俊美的脸让她沦陷，清若将她拉起来，倾云不知何故便跟着起身。

“来人。”

随着清若的声音，门被打开，只见府里的婢女们拖着一件大红色的喜袍走了进来，最后面是那凤冠！是凤冠霞帔。着霞帔，戴凤冠，是一个女子在出嫁时最大的荣耀。

她本只是一个侧妃，却不成想清若将这些都带给了她。

“你得恕我只能娶你做侧妃…我本意是想这辈子只娶你一人，可我若不随父王的心意，我怕是连你面儿也不得见了，这天下的天子毕竟是父王，天子命，不可违，你可懂我？”

倾云捂着嘴，眼泪顺着衣袖往下滴。

“王爷……”

她颤声唤着，却不知自己在这一刻或许真的沦陷在这个多情王爷的温柔乡，哪怕知道这份温柔不是对自己，可若自己不说，又有谁知晓？

“你来。”

清若命婢女替倾云换上了正室才可穿戴的大红喜袍，看着端端正正的佳人这才将自己心里的遗憾稍稍弥补。

“一拜天地。”

倾云愣在原地看着他，清若倒是笑了笑

“怎么？傻了？侧妃不能拜天地，这规矩是旁人定的，可这里只有你我，旁人管不着，还不来拜过天地，拜过天地那便是我的妻了。”

倾云不争气的又哭了起来，她在哭，清若便伸出手等她哭完，倾云瞧着清若的动作擦了擦脸上的泪，努力的露出微笑，原本那双温柔的眼睛因为泪光显得有一丝灵光。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眼睛里的灵光，让我认出你来，多年未见，灵光虽减却未消失。”

倾云听不见清若呓语，她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的，勇敢的走向清若，没有错，那便是我的夫君了，是我聂倾云的夫君了，哪有什么错…端是错了，那也是缘分使然，那也是对的，王爷是我的，是我的，我要好好爱他，我会一辈子是他一见倾心的那个女子，一辈子都是！

“你可瞧完了？”

鹤鸣道长淡淡的问道，倾鸢叹了口气对鹤鸣道长说：

“罢了，看来传言不假，这烁王倒也是真心待姐姐，有他在姐姐也好过些，哪怕是将来有了正妃也不怕什么，那…那我们走吧。”

鹤鸣笑了笑，夏夜的风吹的他身上青衫微动，他问道：

“确定放心了？不会再偷我的隐身符悄悄来爬烁王的墙头了？”

被鹤鸣道长这么一说，倾鸢忽的羞了起来，脸色有一些异样，她连忙转过身说：

“道长，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我明白你是担心你姐姐，这次你要在青云观住个一年半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困在山上，每月我允你下山一次。”

“真的？”

倾鸢闻言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鹤鸣抿嘴笑了笑说

“当真。”

“那好那好，回去，回去，快回观里，我一定好好呆在观里，好道长我们走吧。”

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流星。

“小姐。”

封和月身边的婢女采河端来洗漱的东西，封和月自行取下了那红盖头，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采河递给了她放首饰的盒子，封和月笑了笑，慢慢的取下头上沉重的头饰，取着取着便哭了起来，采河见小姐这样，不解的问：

“小姐，请恕奴婢多嘴，小姐嫁过来便知晓会是这样的……”

封和月擦了擦泪，嘲笑的说：

“对啊，原本我就知道的，却还是舔着脸嫁了进来，自己委屈自己受着，谁也不怪。”

“小姐小姐。”

小铛跑了进来悄悄的对魏晚梦说：

“王爷歇在聂倾云哪了。”

魏晚梦一把将盖头掀开

“真去哪了？”

小铛点点头，魏晚梦哼了一声

“这传言果真不假，那天我见了王爷瞧她那副样子我就知道！哼！”

这夜注定是不安静的。

清若看着已经熟睡的倾云，摸了摸她耳边的发鬓，又拿出那支碧玉的发簪，轻轻的替她戴上。

“这才像你，那年见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口口声声都是些大言不惭的话，衣着虽清丽，可难遮你这灵动的模样，我一见你便倾了心了。”

他抚摸着倾云的脸庞，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日

“还请姐姐们恕罪…倾云来迟了。”

“哼。”

魏晚梦哼了一声瞧也不瞧她，封和月倒是顶着个乌眼圈尴尬的笑了笑。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一见倾心的聂家大小姐啊，这在王爷面前得宠卖乖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姐妹早早的就给王爷请了安用过早膳了，你这时候才起来，倒是好福气。”

倾云刚坐下闻言又站了起来，她匆忙的行礼说

“姐姐们误会了，妹妹今日真的是起晚了，是妹妹不对，还请姐姐们谅解。”

“哟，这说话也是娇滴滴的呢，难怪王爷喜欢，你瞧瞧我们，我呢？长相不比你们，晚梦又出身武家大大嘞嘞，而和月姐姐呢，又是清心寡欲的，所以呀，这话都让我说了，我说啊，你可别怪我啊，我这人啊，性子就是直了些，若是那句话冲撞了，你可得原谅我呀。”

董湘湘说完便拢了拢头发对倾云说

“哎呀，起的太早了，我呀，得去补个觉，你们聊吧。”

“我也走了，王爷怕是要回来了，我去外面候着。”

“那我也走了。”

一时间厅堂里的人都散了，倾云瘪着嘴觉得那么委屈，她们都在排斥自己。

“娘娘，喝口水吧，您起来还未用早膳便赶来了，可她们却不领情，明明是王爷不忍娘娘早起，她们讲话却如此难听。”

“好了，你端走吧，我不想喝。”

“怎么不想喝什么呀。”

清若刚上朝回来，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后面跟着封和月，可清若走的极快，封和月几乎是一路小跑。

“刚到门口就听见你说话，怎的还没用早膳？”

小茶还要说什么，倾云对她摇了摇头，小茶便闭嘴不言，清若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只是传来书童说

“你还未进早膳，喏，这个给你，这是刚才父王给的，我想着你可能爱吃，便一路上让小夜子护着拿来给你，热着呢。”

清若接过被小夜子捂的温热的盒子，递给倾云，倾云接过来，打开了盒子：

“是九层糕。”

倾云打开盒子说道，清若拿出还有些温热的九层糕说

“古书云，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认为九乃是最高数，九九归一，一即是最大数也表示最多，这九层糕名意为多层糕，多重糕，民间啊，称它是长长久久永永远远之意。”

倾云羞涩的笑了笑，她拿出一块糕点递给清若说：

“王爷也请用些吧。”

清若一愣，便笑了笑说

“好，即是倾云所言，那本王便用些。”

封和月瞧着郎情妾意的两人，觉得自己实在碍眼便退了下去，这心里便更难过了几分。

“嗯，这糕点乳香甜润，不错，你多吃点，本王还有事，晚些来看你。”

说完摸了摸倾云的脸，倾云羞涩的点了点头。

可刚一进书房便喊来小夜子端来盆来，将嘴里的九层糕尽数吐了出来，小爷瞧着王爷这幅模样，说道

“王爷这是何必呢，明明不爱吃这些，却还是为了她吃了，这时候又吐出来，这般伤身子就为了讨美人儿欢心？”

清若漱了漱口笑到

“你这小子倒是教训起我了，呵呵，她爱吃的我也要学会陪她一起呀，总要学会用这些。”

“是是是！谁都知道王爷多情，长情，这把当年魂牵梦萦的人找回来，娶回来，可不是要日日捧在手心里吗！可奴才就是不忍心看王爷糟践自己的身子。”

说完将盆又端了出去，王爷瞧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你当时不在，又怎知当年如何凶险，若不是她，这世上早已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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