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央却不肯起,言辞肯切:“臣妾求陛下放过邕王!”
声若蚊蝇,身子微微发抖,是被冻得。
荣司俞心疼的脱下外袍披在唐央身上,眼神间流淌着浓浓爱意:“邕王胆大包天,妄图联合宗霖川谋权篡位,还言语羞辱你,孤容不得他。”
谋权篡位是真,言语羞辱是真,容不下更是真。
荣司俞的皇位来历不正,加之安阳桁曾与唐央郎情妾意过一段时间,本来就对安阳桁恨之入骨,偏生安阳桁动了那心思,使得荣司俞有了理由除去他。
唐央虽然心间有千般折辱荣司俞的话,在听到那句“言语羞辱”,连连摇头,伸出手去扯荣司俞龙袍一角,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不……陛下,他不会的……不会的……”
荣司俞用力扶起唐央,和那双惹人怜爱的水眸对上:“央儿,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是啊,荣司俞那么顾虑唐央,怎会刻意为难安阳桁。
唐央只觉得心绞痛,她捂住胸口,做最后的挣扎:“陛下……臣妾以性命担保,邕王决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若他做了呢?”荣司俞冷斥一声,他太纵容唐央了,那颈间的痕迹更是刺眼。
心心念念的女子,第一次称“本宫”是为了别的男人;第一次对他撒娇是为了别的男人;第一次给他跪下也是为了别的男人。
唐央心痛,荣司俞又何尝不是呢?
荣司俞生平第一次后悔,若是他没有夺帝位,诛杀昭帝,而是求娶唐央。
天下宗室女不计其数,昭帝会不会就不会让唐央和亲邕部,唐央会不会就不会爱上安阳桁。也许会吧。荣司俞想。
唐央氤氲已久的泪珠落在白玉暖砖上,闭上眼睛,蠕动嘴唇,许久才拼出一句完整的话:“戎狄怎可为君?凡乱我中原者……当诛!”
言下之意,若安阳桁起兵谋反,唐央定要亲手诛杀他。
荣司俞闻言笑了,他不是再笑安阳桁可悲,唐央心狠,而是忽然明白了唐央不爱他的原因。
国恨家仇是其一,规矩礼法是其二,而其三则是那软弱皮囊下藏着的一颗无坚不摧的心。
这样清楚明白的女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或许会有珍视的情感,一旦威胁到她的底线,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之弃如敝履。
理性到了极点,形容唐央毫不为过。
荣司俞轻轻拭去唐央眼角残留的泪:“乖,别哭。孤就拿苍生与你一赌。”
古有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今有苍生为注让美人信他。
色令智昏。
荣司俞除此别无他法,他的一生很短,前半生很苦,后半生只想要一个唐央,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彼此信任的唐央。
荣司俞传太监进来,下了旨意:“孤念邕部为朝效命百年,饶安阳氏一命。封汝南周氏之三子为抚远将军代孤驻留邕部,即刻押送安阳氏返乡,无诏不得入京。”
唐央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也是在赌,好在赌赢了,惊喜之余则是诧异,诧异荣司俞对她的纵容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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