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央身子还没好,又跪了半天,受了凉,昏倒在地,耳边回荡着荣司俞的声音:“快!传太医!孤要你传太医!”
旨意下去后,遍野掀起了轩然大波,纷纷上书恳求荣司俞诛灭邕部,以除后患。
荣司俞答应了唐央,不愿看到唐央失望的眼神,将此事压了下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唐央身子将养的好了许多,荣司俞让人整修了未央宫,却迟迟不让唐央居住,而是一如既往的让唐央住在承安殿。
先前入宫的新人来向唐央请安,候在未央宫。
唐央一路坐凤辇来到来到未央宫,荣司俞派来侍候唐央的婢女银杏扶着唐央下了轿。
还未到寒冬,唐央就披上了玄黑绣龙纹披风,身着姚黄绣牡丹对襟大袖齐腰裙,霞帔绣着波浪似的纹路,领口袖口绣着几朵淡雅的牡丹,裙头,飘带处绣着几只鸟儿,无处不显露着端庄典雅。
迈过宫门时,露出了那双绣的精致的淡黄绣鹤牡丹翘头履。
头戴凤冠,此时被银杏扶着,右手拿着的手帕轻摆,不堪一握的腰肢柔软,如弱柳扶风。
唐央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左边的梧桐树:“悲秋落梧桐,相思与谁赋?”
银杏连忙向四周看去,小声提醒道:“娘娘还是不要念这般伤情的诗了,若是被陛下听到——”
“难道本殿连说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吗?”唐央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柳叶眉立起,眉头紧蹙,拿起帕子放在嘴边,“咳咳”地咳着。
银杏连忙掌嘴:“是奴婢失言了,娘娘莫气。”
“啪啪”的两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银杏的脸瞬间红了,唐央止住了咳,声音略微嘶哑:“罢了,万事不由己。扶本殿进去吧。”
银杏道:“诺。”
小太监看到唐央到了门口,行了礼,高呼:“皇后娘娘到——”
这未央宫原是舒后的寝殿,舒后薨逝,就再也没开过宫门。
那宫门口的梧桐树是舒后最爱,同先帝彼此情浓时,一同种下的,可后来任舒后怎么细心照料,也还是枯萎了。
先帝也有了新欢,情意渐渐淡了。舒后过身,先帝悲痛,隔几天便要过来看看,还写了多首诗词追悼以示帝后情深。
昭帝登基就将此处封存,不许任何人来,除了每日打扫的宫人。
梧桐树活了,舒后却再也看不见了,而唐央成了这里的主人。
屋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了。小太监推开门,唐央只听见一阵:“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唐央微微勾起嘴角,浓浓的讽刺溢出,她走到凤座坐下,轻咳一声,忽的笑了:“都平身吧。”
未央宫同唐央幼时里的记忆里差不多,只是当初红色的帷幔换成了黄色,凤座比当初更为华丽,黛青色的软枕换成了鹅黄色,原本嫔妃坐的太师椅换成了圈椅,原先莲开并蒂香炉中燃着的是白梅咏檀香换成了木樨桂花香。
袅袅烟雾升起,唐央忍不住感慨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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