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辰大大咧咧应了一句:“无需多礼,今日我带了新朋友前来,你速去准备准备,晌午我要吃你的拿手小菜。”
打发了女子,沈青辰才回头对我说道:“云燕姑娘不喜欢见生人,只是我们这些熟客前来她才现身。”
我点头不语,我毕竟不是男人,自然也对见不见这云燕姑娘没什么兴致。
沈青辰自顾自的对这个云燕大加赞美,就好似若她真是男人便会八抬大轿将此女娶回家一般,待说的口干了,就端起水连喝了好几杯,见我皱眉便问:“光我自己在说话了,你怎么也不回应?”
我又看一眼她水渍未干的嘴角,不由得叹了口气:“就你这牛饮的样子,好茶都被你给糟践了。”
沈青辰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渴了嘛,再说,又没外人,还是随意一些比较好。”
说罢她便又倒了一杯茶水,只是这次她没有再一口喝光,而是用嘴叼着茶杯身子慢慢后仰,任茶水倾斜流入口中,目光也随着脑袋的动作一直往下,透过杯沿似笑非笑的停在我的脸上。
被她这色眯眯的样子看的多了,饶是我活了近千年,也觉脸皮烫的狠,只得侧过身子装作无所谓的饮起茶来。
“你长得可真好看,侧脸也好看。” 只是此时,沈青辰突然啵的吐掉杯子悠悠开口。
茶杯掉落桌面哐啷啷地打着转,我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向她,终究是没忍住,一口热茶噗的喷在了她的脸上。
她先是被烫的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忙伸出胳膊用袖子胡乱抹着脸,抹完慌忙跑到铜镜前照了一照,这才松了口气回来坐下,只是声音多了一丝不悦:
“我只不过是夸夸你,你这么大反应干嘛?你要是把我的脸给烫坏了,我这辈子还怎么娶媳妇。”
一个女儿家,竟还在这大谈什么娶媳妇,我心里暗觉好笑,说出话来也带了一些讥讽:“你堂堂太师家的二公子,还愁娶不上媳妇,举国上下,哪家的女儿不想攀附与你?”便是将他先前提点我的话,改了个样子还了回去。
“那倒也是。”也不知这妮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听了我的话竟又转为了笑脸 ,眉眼间还多了几分得意。
生怕她又冒出什么惊人言语,我忙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对了,刚刚你说鸳鸯翠确实是有两只,那你知不知另外一只在哪里?”
沈青辰这才坐正身子:“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看到了那只鸳鸯翠喜欢的紧,我才央求皇表舅将这一只赏赐于我,我这只是雄壶,比雌壶大了一圈,那雌壶小巧玲珑,看起来才最是叫人喜欢,可惜我知道它的时候,它已经被赏赐李贵妃 了……”
她说着,神色缓缓暗淡下来,眼睛中也若有若无的有了一丝伤感,低下头便不再说下去。
“一个壶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个茶具,莫要为了这身外之物徒增伤感。”我见这妮子面色如此,也不由得开口宽慰。
她却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壶伤感,我只是想到李宛云,就感觉心里酸酸的 。”
“哦?”我这人虽喜安静,却又极其喜爱民间故事,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忙问:“这李宛云莫不是有什么悲催遭遇?”
沈青辰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这李宛云便是当朝尚书李贺的嫡出二女儿,与沈青辰生的一般年纪,再加上两家先前走的比较近,二人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密友。
只是这李尚书家家教甚严,极重女子淑仪,李宛云却自小喜欢跟着沈青辰一起上墙爬树,李贺疼爱这个女儿,开始并未多加拘束,想着为她请几门女先生好好管教一下,也便能管过来了。
直至李宛云13岁生辰那日,尚书府上已然筹备好了生辰宴,这时小寿星却不见了踪影。一时间举府上下全都慌了神,生怕其有什么危险,但凡是能派出的下人全部派了出去,谁料众人一直找到后半夜,最后竟在花楼里找到了喝的烂醉的李宛云与沈青辰二人。
也亏的不是及笄宴,请的也只是本家的族亲,这件事得以被压了下来,未损二人名节,只是李宛云却被勒令禁足府中半年学习女红女戒,后来即便是解了禁足,也再不许私底与沈家那位二世祖见面,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断了开来。
不过看沈青辰现在的样子,便是少了李宛云的陪伴,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未受到任何影响,想必因这事受责难的也就只有李宛云一人了。
沈青辰日日过的快活,早就将李宛云给忘了个干净,直到后来再次听说她的消息,便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这青玥国皇后夏灵熏突生恶疾,药石无医,桓帝为她请便名医,皆表示束手无策,眼看这皇后的病已经回天乏术,却有一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小官陈外郎向桓帝献计,说坊间流传着一个法子,冲喜,或许对皇后的病会有效。
对于这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法子,桓帝贵为一国天子,自然不能应允,当朝将陈外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心里却默默记下了,当晚辗转反侧实在无法入眠,便连夜招了小天师廖科入宫,询问此计是否可行。
那小天师想了许久,不置可否,只得建议桓帝试上一试。
于是, 次日桓帝便以召开宫宴之名义,勒令各大臣皆要协家眷赴宴。
宫宴自是举办的非常顺利,桓帝也如期找到了心仪的女子,此女子正是李宛云。
以李尚书的官职,嫡女李宛云入宫封妃也是合情合理的,当下桓帝就降下了旨意,准备三日后迎娶其进宫,行册封之礼。
原本作为皇帝封个妃子是无需如此的张扬,只是于公在于为皇后冲喜,于私,桓帝第一眼看到李宛云便喜欢的紧,如此便大张旗鼓的置办起来,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谁还能料到三日后桓帝亲自带着接亲队伍来了,李宛云却跑了。
我听到这里,好奇更胜,忍不住又问:“照理说,能嫁进帝王家是何等荣耀,不是这些官家女子朝思暮想的事情吗,她跑什么?”
“恩,理是这么个理。”沈青云说得口渴,端起茶杯又连饮几杯,继续道:“可是那李宛云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就是临街墨香茶坊的说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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