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里落了薄薄一层雪,暖暖疾步走了出去,站在回廊上,俯瞰着楼下被众姐妹簇拥着告别的巧云。
醉梦楼的伙计抬了顶烟青软轿过来,巧云在进轿之前,回头望了望暖暖站立的地方,便钻进了轿里。
无风渡与醉梦楼隔了条巷子,是一座稍逊于醉梦楼的所在,不同于醉梦楼的高洁,那边的姑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楼女子。
檐角的青铜兽风铃传来低低的呜咽,暖暖心里似塞了团棉花般难受。
“冬迟,帮我给无风渡的秦风老板送封信。”暖暖低唤了声侍立一旁的嫣红小袄的姑娘,终究还是心软了,舍不得巧云被旁人欺辱。
“是!”冬迟随着暖暖一同进了房中,她刚来醉梦楼不久,不同于楼中别的姐妹,对暖暖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今日这般生杀允夺的场面,她是头一次见。
房中比外头暖和,冬迟的两条小腿还在不听使唤的发抖,双手如筛糠一般,全然被吓破了胆。
唯恐自己稍有差池,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在害怕?”暖暖一语道破了冬迟心中所想,见她窘迫地垂下了头,似是默认一般。
“你多大了?”暖暖弯起一对好看的月牙,对她笑了笑。
“十三。”冬迟不敢怠慢,忙补充了句,“还有十天就十四了。”
“来醉梦楼多长时间了?”以前都是成羽在她身边伺候,这些时日,成羽告假回了榣山一趟,至今未归,手底下的人惯会察言观色,想必知道她心情欠佳,特意指使了新来的冬迟来顶缺。
毕竟年纪小,打开了话匣子,就没那么拘束,冬迟歪着脑袋掰着指头数了数,“半月有余。”
“拿去吧!”暖暖把密封好的信笺,交到冬迟手上,还不忘提醒一句,“小心行事,切莫让巧云知晓。”
“我替巧云姐姐谢过姑娘了!”冬迟平日里受了巧云不少恩惠,拿了信笺欢天喜地跑了出去。
看着冬迟一派天真烂漫的举止,暖暖的眼睛有些酸涩,曾几何时,她亦是这番模样。
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
在人间这些年,一百年、两百年仿若弹指一挥间。
前些时候,狐族族长来了一趟,叮嘱她对巧云多费些心思,最好能让她多多历练,将来才能有所作为。
趁眼下这般机遇,恰好有逐她离开的理由,但愿他日巧云能有所收获,方不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铜雀灯上的蜡烛烧得只剩下一摊烛泪。
怀里抱着的念念拱了拱脑袋,睁开一双黝黑发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似蝴蝶的双翅,微微轻颤。
念念与她的父亲长得太像了,暖暖心头一阵刺痛。
“咚咚……”
大清早端着洗漱用具,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冬迟就直接推门而入。
“姑娘和小姑娘怕是要早起了。楼下有一名藕色裘衣的女子,怀里抱着面精巧别致的镜子,在楼前跪了好些时候,说是要见姑娘。”
冬迟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伺候母女二人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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