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我便打算带黎冥去见见世面,要说这凡间最是包罗万象能增长见识的地方,自然是有说书人的茶楼了。
折扇一开,醒木一拍,一时是金戈铁马,一时便又是才子佳人了。
然而今天这说书人既没有讲国家大事,也没有叙儿女情长,说的却是仙门中事,且这故事的主角正在我身边安然坐着。
“说起如今的仙门各派,首屈一指自然是青月宗,这青月宗宗主黎冥年纪轻轻却仙法卓然,乃是第一等风流俊秀的人物,素来喜欢斩妖除魔,造福百姓。半年之前,还曾为着斩杀一个厉害妖兽受了重伤,然而今日咱们不讲他的斩妖功绩,却来说一说这位仙尊的风流韵事!”
“好!”
台上醒木一拍,台下一阵叫好,我同黎冥却是目瞪口呆。
“我真是枉为仙门中人兼你半年的知己好友,竟然不知道你这仙门传奇还有一桩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
我痛心疾首自己对黎冥的了解竟还不如个说书人,不过黎冥显然比我更加痛心疾首。
“我真是枉为故事主角,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还曾有过什么见鬼的风流韵事。”
我暗叹一声:说书一职,委实不容易啊。
不容易的说书人并不知他故事主角在此,依旧在台上讲的兴高采烈,唾沫横飞。
“若要论起这桩事的起因,那还得从半年之前黎冥仙尊受伤说起。
话说仙尊他与那祸害一方百姓的妖兽大战三天三 夜,虽是收服了妖兽,却也身受重伤,被其弟子送往了仙门医宗救治。这医宗宗主墨老神医也是不愧于神医之名,把脉一搭,便知晓了病根。原来这妖兽性属火,阳气过重,需以阴气调和。
老神医略一思索,便派了其座下关门弟子,素有小医仙之称的慕栩来与仙尊阴阳调和。”
“喀――咔”我本来是抱着看黎冥好戏的心态听得专心致志,却没想到我自个儿也被扯了进来,一时惊讶,将一个没嗑完的瓜子囫囵个儿吞了下去,卡在了嗓子眼。
我抚着嗓子满目悲切,黎冥见状忙拍拍我的背,问道:“你没事儿吧?”
他语气带着浓重的笑意,我却没功夫与他计较,只翻了个白眼道:“水,水。”
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一口闷了下去,总算是舒服了些。
许是我们这里的动静有些太大了,四周目光皆从台上移到了我们这桌上,说书人便生出一种被抢了生意的悲愤来,大喊道:
“这位姑娘,我说慕小医仙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你认识人家不成?”
说书人话里带着嘲讽,我同黎冥对视一眼,何止是认识啊。
旁边却有个有些见识的人细细端详了我一番道:“听说慕小医仙眉心有个花型胎记,你们瞧这位姑娘虽气度欠缺了些,但样貌不俗,眉心有胎记,身边又有这样一位翩翩公子,莫非……”
这位有见识的仁兄欲言又止,周围顿时一片恍然的抽气声。
乖乖,我同黎冥不过治了个病都能被传成阴阳调和,要是再让人知道一同在七夕出游,那半年前我那以身相许的自恋想法,怕是要被迫成真了。
“呵,呵呵,”我干笑两声,忙解释道,“这位兄台真是会开玩笑,我哪里能同慕小医仙相比,我这个是,是个额间妆,画上去的,对,画上去的。我素来崇敬慕小医仙,是以方才听到她名字一时兴奋,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惭愧。至于我身边这位,乃是我兄长,我们二人就是个普通商家之子。再者说了,仙尊医仙这等人物,自然是隐居仙山的,怎会来此听说书呢。”
我一番义正词严有理有据的说辞,算是打消了他们本就不坚定的怀疑,又都转过身去安心听那说书人的故事了,我却是呆不下去,拉着黎冥出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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