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杨澄坐在自家书房的太师椅上,左手举着一只透镜,右手托着一本人物志,看得正酣。
“爹。”
杨澄抬头一看,只见儿子杨之航走了进来。
“之航,你回来了。”杨澄放下透镜,道:“今天没去大理寺值班?”
“没有。”杨之航在一只梨花椅上坐了下来,道:“今天我去悠茗居喝茶,恰巧碰上一桩案子——那里的头牌歌姬小玉被人勒死后悬梁了。”
杨澄对儿子遇到的各种案子早已见怪不怪,“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爹,三年前顺意染房有个叫小琢的染布姑娘自缢了,您可曾听说过此事?”
杨澄点点头,叹道:“这事我知道,可怜那个姑娘自缢的时候才十五岁。”
“那么爹知不知道这件案子后来是怎么了结的呢?”
“顺意染房的赵老板说小琢气性大,染布的时候弄坏了料子,被他老婆关了几天柴房,就自缢了。可是据我所知,这个说法好像有些疑点。”
“疑点?”杨之航顿时来了兴致:“爹能详细说说吗?”
“当时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了一个叫顺子的人,自称是小琢的姑舅哥哥,抓着赵老板去报官。到了京兆尹那里,顺子问赵老板小琢弄坏的料子在哪,赵老板支支吾吾,说是被自己扔掉了,可又说不清楚扔到哪里了。顺子又问那块料子是哪个主顾的,赵老板更说不上来了。”
“还有这事?”杨之航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杨澄思索了一会儿,道:“后来赵老板给小琢买了一口杉木棺材,风光葬了,又给了顺子一大笔银子,顺子才罢休。”
“这么说,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杨之航自言自语道。
“之航,你问这个陈年旧案干什么?”
杨之航怔了一下,道:“我在想,小玉之死和小琢有没有关系。有人谋害了小玉,又仿照小琢的死法,给小玉穿上红衣吊在横梁上。而且,据悠茗居的许老板说,小玉和小琢本就互相认识,从小一块在人牙子处长大的。”
“许老板?”杨澄抬起眼,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小琢上吊的那天,顺意染房有两个外人在场,一个是赵老板的朋友,还有一个是小琢的朋友。莫非这两个人就是许老板和小玉?”
杨之航霍然起身,道:“爹说得有道理。小琢的案子有疑点,我要让仵作重新开棺验尸。”
“哎,去吧,去吧。”杨澄知道儿子的脾性,一旦案子有了眉目,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深究到底。
“不过……”杨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杨之航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爹还有什么吩咐?”
“你的终身大事,自己要上心。”杨澄仔细观察着儿子的脸庞,只见杨之航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娘走的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必须把你的婚事办妥了,将来才能跟你娘交代。我不是老古板,虽说婚姻大事自古皆由父母做主,但我还是想最好能够合你的意。公主府那边,我自会去走动,你也要积极些。”
杨之航抿了一下嘴唇,略一点头:“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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