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太可笑了,她就连死前还在念念不忘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来救她?因为他把自己送上和亲的车马,因为知道他再不会回来,所以她一早就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生的希望。他和父亲一样要他所谓的仕途抱负,不要她。
于是她那样恨他,恨自己的父亲,恨那些机关算尽的人们。
她听见自己长舒一口气。
“赫连许荣,我不是和安郡主。”
她仰起头,眼神清澈,仿若新生。
“我不在乎。”
他低下头用那样温柔的眼神回应她。
是不是郡主都不重要,只要是沈似鸢就好了。
那一夜放下的帘帐中,锦被里男人拥着困顿的女人。
“赫连许荣,你的荣华富贵都要许给谁呢?……”
“我不要那些东西。”
我要这北疆富饶的土地,要这心上有个你。
赫连许荣带着沈似鸢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边关。“大哥还守在那里。”
就看到如今这样,两军对峙的一幕,肃穆又萧索。
是沈似鸢心中的感受。几乎只消一眼,她就找到了鹤立鸡群的迟澜。
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盔甲,又好像不是。
但她知道这一定会是最后一次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而易举,不带任何感情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迟澜在那头远远看见她和身后的赫连许荣。他有许多次只能这样远远注视她,恍若经年,恍若隔世。
天知道他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这一幕被迟寒山看在了眼里,他自心底发出一声冷笑。曾经深爱又如何,在各自的利益面前,这份爱终将被弃如敝履。
沈似鸢回眸望一眼赫连许荣,男人会意,策马上前,回头嘱咐身后的赫连叶天,先不要贸然行动,一切听他指挥。
两人并驾齐驱,一步步行至迟氏父子与百万大军跟前。逐渐拉近的距离更让迟澜将二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镇定、无畏,互相托付与互相依存。
是他和父亲身上没有的东西,他从没得到过的东西。迟家的人,不,也许该说,内心鄙陋的人,又怎配拥有。
沈似鸢朝这对父子点了点头,来回目光落在迟寒山身上。“迟叔叔,好久不见了。”自从你预计谋害我全家后。
迟寒山眼中有促狭的光:“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出落得和你母亲越发相像了。”
她面上报以微笑,心底却极为不屑:“那如今这一遭,您又想出了什么把戏?”
迟寒山闻言一笑,“无甚把戏,只是想在南唐与北疆之间,立下一个‘迟’字罢。”
“那您真会妄想。”
“妄想?”他笑得愈发灿烂,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充满怨恨道:“当年你祖上沈氏诬告我老子,害我从当初的仕途上掉马,抢我一顶官帽不够,还敢抢我女人?!……”
“所以你就杀了她?”她脸上的神色冷到极致,“你明知道她是无辜的。”
“杀了她?”
他勾起嘴角,竟矢口否认:“不不不。”
“我岂止杀了她,还在要她的过程中告诉她我还要她的女儿。与其让她和她的东西属于别人,不如由我亲手来毁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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