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下
赫连许荣好歹年龄上长了迟澜几岁,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这下得到了证实,便更肆无忌惮地想刺激对方。当着他的面把沈似鸢抱下来后又一路牵着她的手,毫不避讳,本就有心炫耀。
“干什么你?”沈似鸢戴了玉镯的手去打他,“这宫里头的人都看着呢,害不害臊。”
他瞟了一眼她腕间的镯:“自家的娘子,有什么可害臊的?叫他们看着去,都羡慕我北疆国主娶了个美人。”
美人一时羞赧,竟无言以对。
进宫面圣之前她就料到沈家也会来,彼时少不了又要见到自己那个继母。互相碰面时没有预想的那么尴尬,名义上的夫妇俩向高高在上的老皇帝行了礼,沈似鸢抬头后视线一转,来的人还真不少:皇帝皇后太后,还有她的父亲和那沈家主母……
主母手边上那穿着华贵的宫妃……可不就是沈凝玉么?这妆画得太浓,她一时没认出来。看她同沈氏主母的眼神,再看面色稍差的皇后。啧,这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面圣流程甚是无聊,两方客套几句后皇帝表示要留赫连许荣的客,声称商讨两国大事,遣散了皇后太厚等一众女眷。沈似鸢借机好同自己贵为丞相的父亲说上几句话,美其名曰“许久未见,父女之间叙叙旧说些体己话”。
离去前她怕赫连许荣头次来弯弯绕绕地被拐走,低声嘱咐道:“事情谈完来沈府找我就是。”赫连许荣无奈地笑着应了声。老皇帝看在眼里,调笑二人一句“小夫妻感情真是如胶似漆”,他闻言但笑不语。
沈似鸢偷瞟着身边的男人,印象中他很忙很忙,从小到大她只有母亲还在世时享受过来自父亲的宠爱。后来她很少见到他,再后来甚至脑海里只有父亲模模糊糊的背影。
“鸢儿啊,去北疆过得怎么样?”是父亲沈旭忠先打破了僵局,他佯装亲切和蔼地关怀着这个成为“郡主”的女儿,“我看那北疆国主对你不错。”
“嗯。一想到是自己远嫁北疆一事免不了有父亲的手笔,心中不平,不太想同他说话,可为了母亲她必须假意奉承。
沈旭忠不在乎她这个单音节词回答的是哪个问题,干脆忽略,自顾自话着家常:“你这趟归宁后啊也不知几时才能回南唐喽。转眼呐我们家鸢儿也是个大姑娘啦……”
“是啊。”沈似鸢笑道,“女儿这趟归宁不易,若是娘亲在世,看我这番模样,想必也会欣慰吧?”
沈似鸢的母亲向来是她心上一块疤,旁的人轻易碰不得。不知为何她现如今心下有几分恼火:“……父亲?”
“……沈旭忠一时失语,他没想到,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对长女的忽视和对旁人的偏爱中,逐渐让她对自己产生了这样一种似有若无的恨意。
沈似鸢当然恨他,那些漠视偏爱都是小事,她不能容忍他对母亲的惺惺作态。
沈旭忠沉吟片刻:“当年你母亲那件事……当时确有隐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隐情?
她的一双金边绣花鞋停在原地,“你也知道她死因蹊跷?有隐情还装傻充愣不去查明?”
“鸢儿,很多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沈似鸢却听不进去,她知道有隐情,知道事情不简单那样的推辞,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查明真相?她打断他的话,一行人行至沈府跟前。一干女眷远远跟在身后,故然未曾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说到底,什么也比不上丞相的锦绣前程。发妻儿女只是你灰败的过去,是吗?”
沈似鸢站在沈府门口,执意不再上前一步,目光灼人,却面带笑意。
“你说是吗,沈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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