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灯笼,烛光明晃晃透过油纸,被染成暖热的红色。
天仍为暗黑,冷风拂过披风,我忍不住缩了缩脖颈。
谁料在暗色中我又见到那个人影立于桥头。
“为何每次你都在我之前在桥上等我。”我略有失望。他低声笑起来:“姑娘是想同我说你的故事罢,我很期待呢。”
我万分惊异地看向他的脸,想从中寻到些什么,只是那张清秀面孔上云淡风轻,没有一丝表情,深不见底。
对比我的情愫,像是明明白白摊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我深吸一口气:“当年战乱,死伤无数......”
......
武德之乱,各种割据势力都期盼自己能分得一杯羹。
银枪战马,沙土纷飞。
“故时,小心身后!”
我猛然回首,瞳孔中白光闪烁。
心中一紧,慌忙扯缰绳,马一声嘶鸣的同时向左偏移了些,那剑便几乎贴着我的鼻尖擦过。
我终于松了口气,手中银枪转过直入,登时鲜血四溅。
“这里挡住了!”黑马止蹄,宁霜的剑沿已经有些弯起。
“你的剑不锋利了。”我顺手用银枪从地上挑起一把剑抛给她,“用这个。”
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满地尸体在马蹄下被踩踏,让人作呕。
“故时,我们往右走同大人回合。”宁霜还想跟上队伍。
“别想了,我们掉队了。”我望向远处,再无一个活人:“他们这群怕死鬼,应是早撤退了。”
“明日,会有更多的敌人打来,想来这时候蛮夷也会来时不时骚扰,现在还不能放松。”我咬牙,“他们会叫更多人来,但会有些时辰,能不能活到最后,要看我们的本事。”
“你觉得他们把我们两个女子留在这里算不算君子?”宁霜哈哈作笑。
“那要看他们把不把我们看作女子了。”我看着宁霜笑得几乎从马上摔下来,也是略有放松:“先找处地方歇息片刻吧。”
“好。”
烈酒下腹,伴着浓烈的血味,我直接将口中的酒吐在地上:“我喝不下去。”
“得喝,喝了才有胆量在厮杀万里。”宁霜接过我的酒壶,一口将酒饮尽。
“你为何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做,偏偏来这里做了士卒?”我靠着滚烫的岩石喘气。
“我喜欢这里。”宁霜撇嘴,“我才不要安安分分守妇道,又不是笼中之鸟,所以我逃出来了,纵使半分武功不知......现在不也会了么。”
“你呢?你为什么不做闺阁小姐?惜故时小姐?”宁霜颇有兴趣地侧身。
“我做不了。”我朝她没心没肺地笑,“我是个弃婴,从小一路被打到大,一没念私塾,二无靠山,只能靠自己。会什么?会打。”
宁霜沉默片刻,冲我眨眨眼:“我们都没人接受。”
......
“我们在军队认识,上阵杀敌,渐渐锋芒初露,她真的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皱眉,只觉得头阵阵作痛:“只可惜后来,我离开战场成了刺客,不久便传来消息,是她与倭寇交战,战死沙场,我曾在的队伍,无一生还。”
“此为旧事,姑娘名为惜故时,应是惜而不念。”他颔首,声音如同泉水冷冽,却让我冷静下去。
“我今日还有事。”我转身,“明日我再来听你的故事罢,还有......”
“明日,我可以听一整天吗?”
“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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