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自从皇后处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思绪万千,不知该从哪里开始理清才好。
若说爱,如今早已成了痴心妄想;若说不爱,那也是无稽之谈。
沈家祖上本是开国功臣,可是世事变迁,到了如今沈家这一脉,已然逐渐没落。虽有尊名,却无实权。沈千城又是沈家的庶子,虽是个儿子,却也是不得重用。
不过他也是幸运,那年萧父生辰,往年生辰都是在外征战,今次难得在家,便请了许多京都的名门贵人,沈家也在其中。
沈老爷一心想要攀附权贵,便安排了自己的嫡亲女儿沈姝献舞一曲,想着可以博得萧家公子的喜爱,那沈家也可沾光重现当年的风采。谁知沈姝并不买账,硬是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可是这献舞的事既然早已和萧家敲定了,若是临时反悔,便会叫人说沈家目中无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万般为难之际,沈千城自告奋勇,替沈姝上台,伴着琴乐为萧父耍了一套极为凌厉的剑法。
萧父向来爱才不问出处,不仅对沈千城的剑法大加赞赏,还要收他进萧家军队,沈家自然是乐意至极。
萧泽年少时便在萧家的军营中长大,不靠父亲,只靠自己,那一年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中郎将了,沈千城便隶属于他的麾下。
那时萧芷年纪还小,却也爱跟在兄长身边骑马练剑,一来二去,这才与沈千城相知相熟。
许多年来,沈千城一直做萧泽的副将,也常与萧芷合作,并肩作战。这样的情谊,不仅是日久生情难以磨灭,更多的是真刀实枪九死一生搏出来的情感。
她怎么能忘呢?
萧芷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殿后的藏剑阁。其实那本是一处普通的库房,后来景旭送来的名剑越来越多,索性就直接改了个名字,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来得及来这里好好整理。
阁内被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只是剑都是随便放的,没有顺序和章法。于是萧芷叫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在屋里一柄一柄的收拾着。
一个靛蓝色的剑匣,被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萧芷知道,这是她的佩剑——不枉。这是她刚入军营时,父亲亲自找人为她打的,剑身轻巧,削铁如泥。这把剑跟了她许多年,如今也要跟着她一同在这深宫里蒙尘了。
萧芷抽出剑身,剑柄处有一朵海棠花图案,鎏金镶边,熠熠生辉。这是去年萧芷的生辰,沈千城花了重金特意找京都最有名的工匠为她雕刻出来的。
如今再看,感慨良多。
“娘娘,萧元帅来了。”灵越在门口通报。
“阿兄?”萧芷回过神来,将不枉剑又重新放回剑匣,这才转身出了剑阁。
阶下,一男子长身玉立站在桃花树下,嘴角擒笑,墨发轻动。
“阿芷,怎么见到了兄长也不开心呢?”
萧芷见到萧泽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绷不住了,这许多天来装作的不在意不在乎,顷刻间便碎了一地。
“哥!”萧芷红着眼眶,几步便冲进了萧泽的怀里,整张脸埋在萧泽的衣领间,这才敢落下眼泪。
“不怕,兄长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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