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朝宣似乎很喜欢灯会的热闹,她特意挑了众人都放灯的时候来庙会,此时正摩肩接踵
行动不便,她也不再搀着傅岂之,改为拉袖子,知道傅岂之不喜这种场合,于是特意护在身后,与人群总隔着距离
此时铃声晃动的更为明显,在嘈杂的人群带来别一番妙音
庙会前有一颗古树,系满了还愿的红线,以古树为圆心,建了一个祭台,圈出一条溪流,花灯随流水奔向江河
三三两两的人站在祭台上,溪外是拥挤的人群
尉朝宣拉着傅岂之踏过石阶,走上祭台
尉朝宣传说二十年前,这里有一户出身将门、家道中落的世子爷,他妻子病危时生了个儿子,大出血死在床上
尉朝宣而这个儿子呢,却生命力顽强的活了下来
尉朝宣世子爷把对妻子所有的爱都寄托在小世子身上,教他武艺,小世子对世子爷也很孝顺
尉朝宣可后来,世子府越来越不堪重负,好多仆人都遁逃了,只剩一个老管家和这爷俩
尉朝宣不久后,世子爷也病倒了
尉朝宣小世子四处奔走,求遍了远亲近邻,竟无一人肯帮忙,他无望下就来到这个地方,死马当活马医的放了个天灯
尉朝宣本是没抱希望的,结果在几天后,世子爷的病竟好了,而且身体康健更似壮年
尉朝宣小世子就猜到这是老天显灵,他很高兴
尉朝宣于是他将家中一切打理好后,信誓旦旦去参加了武举,竟被皇帝一眼相中,步步高升
尉朝宣他如愿的当上了将军,娶了心爱的姑娘,世子府恢复了往日辉煌,世子爷也被高封爵位
尉朝宣生下一子后,他带着全家前来还愿,还建了一个祭台,不过没有再许愿望
尉朝宣因为他所有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尉朝宣两月后,匈奴入侵,将军出征,战死沙场。其父为报杀子之仇,同时也为守卫国家疆土,两鬓斑白披甲上阵,赶走匈奴,但最后在班师回朝期间病逝。其妻悲痛欲绝,自缢而死
尉朝宣有人说,他本是天煞孤星,许愿得神仙保佑才有此番安乐
尉朝宣因为他的愿望只有那三个,神仙便也只庇护了这三个——父亲康、家业兴、报国将
尉朝宣但这祭台终归是灵验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煞孤星
傅岂之:其子如何?
尉朝宣什么……?
傅岂之:其有一子,结局如何?
尉朝宣默了一会,好半天才道
尉朝宣我如何,其子便就如何
傅岂之:……
尉朝宣所以这祭台当然也算我的,不然你以为祭台上的人为何如此少?我卖了大价钱的
傅岂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尉朝宣如今不就是我的福报么?
尉朝宣走到祭台的中心,从花篮里取过天灯,熟稔地拿过桌子上的狼毫在纸上挥洒起来
傅岂之见此,也拿过另一支狼毫在天灯上写愿
尉朝宣写的十分认真,等傅岂之写完的时候,她才刚落下一笔
傅岂之取来蜡将灯点燃,放飞在空中
这时尉朝宣才放下笔,接过蜡点上,几近虔诚的将灯举高,火光映照在她的面颊,显得竟有些柔软
灯承着愿,悠悠飘上了夜空
她并没有避着傅岂之,因此纸上的字清晰落入眼中:
国民安,田园居,知心人
傅岂之垂下眸,去看那篮子后被扔在地上的天灯,昏暗的灯光闪烁下,纸面上赫然涂鸦着三个字:家国安
·
肆意玩乐的后果是什么呢?尚书大人面对一桌子公文,头痛到无以复加
尉朝宣天没亮就起来开始批,奈何她文化有限,有些话愣是没看懂什么意思,索性扔去了一边
到该上早朝时,公文也只批了一半
用了不少时间,却收效甚微,她再次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等伊藤推门进来,就看到尉朝宣顶着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
她叹了口气,把官袍配饰摆在一边,在尉朝宣摆手后退了出去
朝会上
白卿和:关于万花楼一事,处理的如何了?
穆慈年:回陛下,经大理寺审理,罪犯阮娘及其同党即为女童丢失案的罪魁祸首
穆慈年:目下已移交刑部
徐牧:阮娘拐卖女童于达官贵人作为禁脔,依本朝律法,将于明日午时行腰斩之刑
徐牧:其余同党一概斩首示众,万花楼所有女子皆发配边疆为官妓
白卿和:如此甚好,诸卿可有异议?
风诀:臣有异议,穆大人是否太过急于求成?竟然公然放着线索不抓任肇事者逍遥法外
穆慈年:风上卿说笑了,在办案这方面,本官自然比你强
风诀:朝堂上哪说得着什么笑?臣可是听说万花楼是尚书大人手下的产业
风诀:不知寺卿大人作何解释?
穆慈年:要什么解释,文案上写的清楚明白,上卿也看过了
穆慈年:若是不懂,大可让我手下的吏史再解说一遍
白卿和:朕以为……
风诀:穆大人!下官只是适时提出质疑,大人何苦言语讽刺?!
穆慈年:风上卿哪来这么大火气?本官也只是适时提出建议啊
风诀:你……!
白卿和:要不咱还是……
徐牧:寺卿大人句句口蜜腹剑,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
徐牧:微臣以为,尚书大人于万花楼一事,的确存疑
徐牧:且先不说殴打官人子弟,单是凭空出现在万花楼,又引得阮娘等人冒险出手
徐牧:种种迹象表明,尚书大人与万花楼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古贞:徐大人,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了
秦古贞:我们武将虽是粗人,到底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文案看不懂?
徐牧:本官以为,文案到底是大理寺所书,女童贩卖一案中遇害的不仅是贫民童女,也有官人闺秀
徐牧:兹事体大,望寺卿大人能够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古贞刚想接话,一旁始终温温和和的穆慈年嗤笑了声,他斜视着徐牧,道
穆慈年:你是在威胁本官?
徐牧骤然遭到鄙视,心中愤然,听到这句话就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犯的错误
穆慈年祖上三代为官,不同于书香门第的傅岂之,穆慈年生来就是带着家人的殷切希望读书学政,一开始就为入朝为官
其父在其接手的第一年就辞官回乡,不可不谓拿得起放得下
因此穆氏一族才得以在朝野中长存,而且官越做越大
虽然穆家在朝中叫的上号的只有一个穆慈年,但得罪穆慈年必然意味着得罪他身后在朝中尔虞我诈斗几十年的穆祖穆父
纵然同是老臣,也不敢随意上前对招,一个不小心便是尽入彀中
更遑论上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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