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已略显萧瑟,微风中带了几分寒意,带着斑斑点点黄绿交错的落叶时不时打个旋儿再落下,一片又一片,渐渐在墙角推积成小山。
“吱呀”一声,川王府的大门轻轻开启,匆忙的脚步穿过暗淡的晨光,停留在明北山的房内。
“你说什么?你抓了谁!”叶青一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明北山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悠悠道:“于饮昨啊,怎么?难不成你跟她还有几分真交情?”
“明北山你别说笑了,那那那……那于饮昨可是陛下身边的人,就算你如今你手里有了兵权,也不能这样肆意妄为啊。”叶青一结结巴巴,终于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肆意妄为的人是本王吗?我可是给过她机会了,她自己不知悔改,三番五次算计我,你说,我要纵容她到什么时候?”
“明北山,我认真的,你快放了她。”叶青一说不清楚,只能这样强硬要求。
“放了她也不是不行,但总得审出点儿什么来,这女人嘴硬得很。”明北山慢条斯理的语气间透露出几分无奈。
“审?审问?你不会……对她用刑了吧?”
“当然要用!我军中刑罚上百种,还怕找不着有用的法?”
叶青一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突然上前抓起明北山的衣领,正色道:“你拿军中的刑罚拷问那个女人?”
明北山不明所以地冷笑一声:“怎么?叶大天师觉得我应该怜香惜玉?”
“明北山,你与这于饮昨也打过几次交道的,我问你,你就从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青一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明北山隐约觉察出,他话里有话,可是他又似乎觉得,他听得懂那言外之意。
“青一,你想说什么?”他目光灼热,似有熊熊火焰燃起。
“不如这样说,”叶青一脸上微微带着苦涩,“你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人?”
“饮昨姑娘在紧张的时候也喜欢抠手指吗?我认得一个人也是这样的。”
“于饮昨,你认不认识一个人?”
“谁?”
“胡与游。”
……
那熟悉的眸子和无数个过往瞬间一闪而过,明北山只觉得天旋地转。
觉得,他当然觉得。
明北山“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青一,久久地,他的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眼眶渐渐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冲了出去,直奔向刑房……
凉风钻进他的衣领,好像也钻进了他心里,在这个秋日的清晨,他竟感到一种从里到外的凄冷。
于饮昨受了一整夜的严刑拷打,此时她整个人还被绑在刑架上,身上晕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甚至看不出她衣衫原来的样子,她整个人已昏昏沉沉,听得房门被推开,吃力地抬眼,只看到明北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川王殿下既不信我,又何必亲自审问,反正你只信你想听的。”她声音虚弱地问道。
明北山没有理会她,只是走近,还没待于饮昨反应过来,他猛地扯开她的领口,左肩后方一枚狐形印记赫然入目,那印记不大,却刺得明北山眼生疼。
他的身体几乎开始颤抖。
于饮昨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很清楚这一刻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无言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打转。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她曾经想拼命掩饰的、隐藏的甚至是遗忘的,如今全都撕开在眼前,她无地自容,却也无处可逃。
突然,明北山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于饮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于饮昨只觉得,倘若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结束在深爱的人手里,也不算是遗憾。
可是令她措手不及的是,明北山突然凑上前来,就像疯了一般,他的齿他的舌,野蛮地啃咬侵略她的嘴唇,她什么都感受不到,直到淡淡的血腥气在她的唇齿见弥漫开,她才真真切切疼了起来。
她开始轻吟,开始反抗,明北山似乎也恢复了理智,终于放开了她。
他伸出拇指抹去唇边的血迹,讥笑着摇摇头,别过头去重重啐了口唾沫,像是对她的味道厌恶至极。
“五年了,你回来了,还是在帮着他骗我。”他的声音冷冽中透出几分哀怨。
于饮昨不回答,只是平静地轻笑,好像时隔多年的一场故人重逢,平静地让人想要忘记曾经的恩怨。
残烛上跳动着微弱的火光,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传来于饮昨的声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明明是那么轻巧的几个字,明北山却说得无比艰难。他想过重逢,想过再见,想过拥抱她也想过推开她,却没想到,当这一天到来,自己竟不知该如何自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明北山随手找到一把剑,挥手指向于饮昨的胸口。
于饮昨没有闪躲,她本能地闭上眼,静静等着。
可她等来的是手脚的绳子被砍掉的声音。
“你回去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明北山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击打着于饮昨的内心。
她伸手扯了扯凌乱的衣领,掩住了那枚狐形印记。
明北山颓然地把剑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他想静静,他想要理清自己此刻乱七八糟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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