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宁城的街道在平日便很是热闹,但如今却是沸反盈天起来了,街中间聚集了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在议论些什么。
凑近其中,只见一位身着粗布衫的樵夫小声道:“听说了吗?昨夜四大门派欲攻下魔教,可谁曾想他们刚到便碰上了教主慕霜华,吓得那是连滚带爬啊,这可是个天大的笑话,依老夫看呐,他们就是个摆设。”
“那他们可知道慕霜华长什么样子?”一个手持小糖人的孩童忽然好奇地问道,谁知这一问却让樵夫忍不住笑出声来。
樵夫努力屏住气,收回了笑声道:“这次攻打魔教貌似是沧垣山掌门白若羽带的头,可一见她出来便吓得落荒而逃,样子十分狼狈,哪还能窥见她的真容呢?”
“可……不是听说那个魔教教主已经死了吗?”小孩舔着糖人,随口问道。
樵夫见小孩一副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模样,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同他说明。
多年前他上山砍柴,那日山上升起浓重的雾霭,他不幸迷了路,忽然瞧见从迷雾中跑出一位蓝衣姑娘,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却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家,这烟雾有毒,您还是快些走吧。”那女子有些着急地劝说道,面色因伤口的疼痛而有些发白,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袖角还在往下滴着血珠,实在是触目惊心。
“可是你这伤……得赶紧找大夫瞧瞧才行呐。”他依旧没走,眼中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女子咬牙坚持着,只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似乎伤口又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用手擦去脸上的冷汗,强笑道:“我就是大夫,您不用管我,快些走吧。”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向着前方跑去,似乎那后头有什么就要追上来了一样。
“唉…这年轻人呐就是爱逞强,伤成这样还跑那么快,再说这荒郊野岭的,哪能处理好伤口啊。”
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追上去查看,却发现到了悬崖,崖高得望不到底,黑夜中视线模糊,幸好他及时刹住了脚步,而那位姑娘却不见了踪迹,崖边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片沾着血迹的蓝色布条,随风摇曳着。
后来他听人说魔教教主素来一身蓝衣,素纱遮面,便是到昨日也以为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跌落崖底,已然死去,却是在今日心中又冉冉升起一丝恐惧,庆幸那日他能逃过一劫。
“传闻终究是传闻,那四大门派就是信了才闹了这么一出,惹人笑话。”
“往后这茶馆里那说书先生怕是又有新的故事要讲喽。”
樵夫说着摸了摸小孩的头,拎起斧头上山砍柴去了。
而围起来的人群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在高处正注视着他们,茶楼顶层的帘幕后南羽山长老忽回过头来看向苏墨染,那眼神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长老沐羽说了句让人捉摸不着的话。
苏墨染将头微微探出茶楼,只听得楼下的议论声,大多有关于魔教教主,他缓缓地转过头来,问道:“您的意思是……要我设计引来慕霜华,以证传闻的真假?”
“不错,老夫正是此意。”沐羽捋着胡须,一副慈祥模样说道,但是眼睛中却带着丝丝杀气。
“不可,这种事情不该是南羽山来做的。”苏墨染立刻拒绝道,南羽山一向注重名誉,如果让人知道这所谓的正派竟然要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势必会引起整个江湖的震荡。
“你这些年来苦练剑法,为的不就是替你师父报仇吗?”长老沐羽轻呡了一口淡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许这样一个动作在旁人看来只会认为那仅仅是个习惯,但多年过后的苏墨染再次回想时仍心有余悸…
对坐的苏墨染瞧不出看向他的那双眼中隐藏着怎样的心思,那双赤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井水将一个个计谋遮掩其中。
他并未多想,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晚辈不同于您一样懂得谋划,也不屑于使计,只愿不辜负多年来先师的教导。”
“既然你也不想你师傅对你失望,那何不替你那无辜惨死的师傅报仇呢?”沐羽的声音转而变得平静,试图一步步地诱导他。
“我说过,南羽山不该做这种事。”苏墨染摇摇头,表情坚决,眼神中满是执拗。
沐羽见他不为所动,转而又换了种说法。
“你想想,你现在虽是一派之主,可比起慕霜华…你还是差了一大截。”
“她的实力到底如何?我告诉你…那就是个无底洞,你就算再等个二十年也未必能杀得了她!”
“那您说我该怎么做?”听了这话,苏墨染的意志最终还是动摇了。
“那你便按照我说的去做。”沐羽的面上微微泛起笑意,他凑近苏墨染侧身附耳说着些什么。
苏墨染迟疑片刻,微微颔了颔头,尽管设下圈套,让慕霜华以一敌百太过不公,但以她的实力,谁又敢与她单打独斗呢?
“这就对了,铲除那个大魔头是为民除害,有何不可?午时我会在浣花谷设下埋伏,以千两黄金作为诱饵,引来慕霜华,而你…则只用助他们一臂之力。”
沐羽拍了拍苏墨染的肩,附上一个颇为欣慰的笑容,若论整个江湖,何人愿为钱财不惜一切代价,怕是只有魔教教主慕霜华了,以黄金为诱,她自然会不顾一切前来夺取,到时以多胜少杀了她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墨染思量了片刻,又觉此计有些不妥,尚不知其实力如何,又怎能断定此计必能将其斩杀,便提议道:“不若…让我借此机会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
沐羽听言皱起眉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苏墨染良久,怒道:“你以为慕霜华是何人?与人相处最是多疑,你的师傅真心待她,她却再三怀疑,甚至一剑杀了你师傅…你若是主动接近她,她能不有所怀疑?”
苏墨染一笑,回答道:“自然不是主动接近,魔教每日午时必会派人到东市采集物资,我们以人多的优势定能将人抓来,到时拿他做人质必能引来魔教中人前来搭救,而我扮作过路游侠前去救人,便能设法混入魔教。”
“哈哈哈哈~”沐羽抚着花白的胡子仰头大笑,随后看向苏墨染的眼神竟有了分莫名的欣慰,夸赞道:“年纪轻轻便能想出此等策略,真不愧为南羽山冷玉清掌门的弟子,有勇有谋,实属难得啊。”
苏墨染不知为何听了此番夸赞之言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反倒觉得做错了事,这样的算计之事本不该是由正派来做,而如今他的心思怎的也沾染上了邪气?
“苏墨染…苏墨染…”他喃喃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忧惧着何时他也要跌入那混浊不堪的墨池,那时他又怎还配得上这一袭白袍?
不知不觉到了午后,烈焰的灼烧下,连秧田的水都被蒸得发出了微小的声音,水稻被晒得弯了腰,失掉了原先嫩绿的光泽,而风儿却不愿有半分施舍。
在围满了稻子的小路间渐渐显现出了一对人马,他们时不时抬起手臂擦拭着不断沁出的汗水,费力地推着木板车,而车上的铁笼中困着一个十分狼狈的人,汗水浸透了整件衣裳,没有风吹而稻田中却不时发出微弱的声响,显然那其中亦埋伏了不少人手。
板车慢慢地被推入一片草地,那车上捆绑着的人终于说话了。
“你们正派人士便是干这种事的?偷袭也就罢了,还使这样的计谋?”这魔教教徒神色平静,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只淡淡地问道。
“你们魔教之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没少做吧。”领头的南羽山弟子听了这话,愤愤的回问道。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了,我们魔教远比你们干净,想用我来威胁教主?想都不要想!”那教徒说着便伸出舌头来,竟准备咬舌自尽。
“你做什么?!快来人看好他,我去禀报长老。”
说着一群身着蓝袍的南羽山弟子便将那教徒围了起来,再不给他了断的机会。
为首的弟子取下缚在身上的车绳,跑去向等待已久的沐羽禀报。
“长老,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那魔教人有些抗拒,最好能快点进行计划。”
“很好,我已经派人到魔教报信了,相信不久就会来救人了。”
“长老此计真是妙啊,这次要是真能杀了魔教那位,祖师定会对您另眼相看的。”这弟子俯身奉承道,忽然,他好像觉得少了什么,又环顾了下四周,问道:“掌门大人怎么没有前来?”
“计划有变,待会儿你带着人冲过去,若是碰见掌门,就干脆……”沐羽说到这儿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弟子听后立刻露出了惊惧不已的神情,连连摇头,劝道:“这万万不可,掌门大人是我派的支柱,没了他南羽山该如何?”
“你这是要违抗我的命令?”沐羽眉毛一挑,厉声问道。
“为了我派能发扬光大,还请您三思。”弟子又跪倒在地上,恳求道。
“今日你不杀他,我便杀了你!”沐羽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在他的眼前比划了几下,他的身体立刻僵住了,反应过来后慌张地点了点头,躲进了稻田中。
这时不知怎的刮起了大风,“呜呜”地吹过片片稻田,伴着一阵笛音,淡蓝色的裙摆随风飘扬,自空中缓缓下落,素白的面纱下,那倾世容颜带了丝怒意。
她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玉笛,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一触即发,霎那间藏匿在稻田中的人蜂蛹而上,身着白袍的人犹如白蚁出穴,握着手中的长剑欲将那美人斩杀。
“大魔头,拿命来吧!”众弟子大喝一声,齐刷刷地向她涌了上去。
她冷哼道:“凭你们也想杀我?”
“休要狂妄,就凭你一个如何胜得了我们南羽山两百弟子?”
“哦?以多欺少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原本还以为你们南羽山是多正义的门派呢。”女子轻蔑的笑着说道,一双美目中充满了嘲讽与冷漠,还又分蔑视,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
“废话少说,接招!”那领头的弟子手持长剑,身形化为残影直奔向女子,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剑尖指向她的胸口。
女子眉头微皱,脚步一滑避过剑锋,身体在半空之中翻腾几圈躲过他的攻击,而后旋转轻盈地落在地面。
“身法迟钝,剑法杂乱,力道不够,外加…眼睛也不怎么好使。”女子看着眼前的人,摇摇头,她已经看穿了他们所有的弱点。
“你…你欺人太甚!”那弟子被女子说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叫骂起来。
女子摊开空空如也的手,笑咪咪地摇摇头,“这可就冤枉人了,我可还没出招呢。”
“接下来的这一招,你可看好了。”说着,她慢慢蓄力,反手一掌打在面前那人的胸膛之上,一丝猩红的血液便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双脚也站立不稳,踉跄了下便重重地向后倒去。
眼看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拔出腰间寒气逼人的利剑,不带丝毫畏惧地冲向了那一众人群中,如鸟儿穿梭在林间一般轻快自如,纵使敌人手中的武器已与她相隔分毫,一个后空翻便轻而易举地躲过,双脚向身后的大树借力,狠狠地将那人踹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矗立的人群便倒了一大半,她右脚蹬地,借着力道轻而易举地跃上了板车,抬手一剑劈开了牢门的锁头,抓住那笼中人飞身一跃,落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正欲施展轻功逃离此处,身后却忽地传来一声求救。
“救救我!有没有人…”一声呼救从地面上传来。
她回头一看,原先已空荡荡的木板车上一位白衣侠士正奋力抵挡着冲向他的南羽山众弟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命丧于此。
“你先走吧,我去那边瞧瞧。”女子对身边的教徒说道。
“教主,属下觉得这像是个圈套,那人属下还是头一次见,萍水相逢何必来冒险救人?您还是小心为好,属下先行告退。”
“要做好一名侠士,就要有拔刀相助的义气,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持着有难相助的江湖义气飞身而下,利剑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她趁那人不备,将一只脚挪向了他的脚边。
果不其然,那只顾打斗的人连脚下的路也不看,忽地被绊了一下,身体前倾,脸朝地重重地摔下了板车,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他抬起沾满尘土的脸,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蓝衣女子。
“怎么,不服?你连站都站不稳,想要打赢我?你还要再练几百年!”看着稻田中三三两两的人落荒而逃后,那女子口气也不小,冰冷的眼神瞪向那刚从地面上爬起的人,似乎要就神情上与他争个高低。
这样你瞪我,我瞪你持续了许久,那人的身体忽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撑着地向后挪去,连嘴巴也因紧张害怕而颤抖起来,他抬手指着眼前的女子,抖动的手忽高忽低,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慕霜华。”
“你觉得是,那就是喽~”女子似开玩笑般地回答道。
谁知这话一出口,那弟子便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似的,撒了腿就往远处跑,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望着此番景象,苏墨染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未曾料到传闻中的魔教之主武功如此高强,南羽山一百名弟子尽数被击退。
而更没想到的是南羽弟子竟意图连着自己一起杀掉,二话不说便持剑将他包围,寡不敌众,他竟也身受重伤,此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望着一旁的苏墨染,女子觉得有些可疑,便向他询问来意。
“我不过是想助姑娘一臂之力,怎料在下武功实在拙劣,反倒是来送死了,方才…多谢姑娘相救。”苏墨染的眉已皱成了两道斜线,微微张开苍白的唇说道,一股甜腥味却忽地涌上喉间,“噗——”一口鲜血喷洒在雪白的衣袍上。
“你…没事吧?”女子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苏墨染无力地蹲了下来,一手撑着草地,面色痛苦,已说不出话来。
“你快坐下,我给你疗伤。”
“多……谢姑娘了…”苏墨染终于艰难地回应道。
那女子立即扶起苏墨染,盘坐在他的对面,抬起他无力的手与她的掌心相对,将内力传输给他,源源不断的内力化作白光环绕在他的身边,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的眸子对望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目,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将触碰到她掌心的手收回,撇过头去不再望着她。
见苏墨染无碍后,她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半句言语,转身便欲离去。他望着她的背影,一身淡蓝色衣裙,外罩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及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地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这样简洁的装束在她身上却释放着异样的光彩,他只觉她行走时似有烟云轻笼,恍若仙子。
不知是什么在驱使着他站起身来,默默地跟随其后,行至沙石遍布,水声潺潺的溪边时,她忽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将玉笛指向了身后的他,警告道:“你若再跟着我,我便废了你的武功!”
苏墨染一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竟跟着她走到了这儿,见她手中的玉笛正指向自己,心中有些忐忑。
本欲转身离去,行了数十步后,他回头望去,见那蓝衣女子已向前走去,忽又动了杀心,便随手摘下一旁树上的柳叶,灌输内力后当做暗器向前丢去,却不想那片小小的柳叶接近她后,她忽地停住脚步,抬起手来,两根细长的手指将叶片夹住。
那细小的柳叶若是旁人都难以察觉,更别说以这样快的速度接住。
他又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武学的精妙之处,也感受到了自己离这样的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偷袭算什么本事?”女子冷笑道。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确有些本领,但还远不足以与她相抗衡。
苏墨染听到后微微一怔,听她这口气,似乎并不把这次偷袭放在眼中,而且看样子根本就是早有防范。
这样想着,苏墨染的脸有些发红,刚刚的情形的确有些丢人,但他还是冷静地回道:“前辈身手果然不凡,在下佩服。”
“呵,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子笑道,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却带着一丝丝冷意。
“哦~我知道了,我原是救了一条蛇啊,现下竟要反咬一口,可惜呢…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方才冒犯了,还请前辈见谅。”
女子闻声回过头来,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眼中却不带一丝怒火,平静得出奇,就像是这样的事她已遇到了千百遍。
“无所谓了,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多的是,我早就习惯了。”女子淡淡道,似乎对男子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在意。
“前辈,您不动手么?我和那些人可是一伙的。”苏墨染试探性的问道,心里却有些忐忑。
“你唤我一声前辈,我自然要拿出前辈的气量来,再同你计较也没意义。”女子道,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顿了顿,她又扫视了一下苏墨染,忽然问道: “你们南羽山的人是不是都很闲呐?”
“前辈,此话…怎讲啊?”苏墨染疑惑道,一时间不明白女子这句话的用意。
“我魔教教徒只是去城中买菜,你们抓了来要挟我,还说什么千两黄金…想想都是假的。”
苏墨染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本就是引前辈来的伎俩,又怎会真的带上黄金?”
没有黄金这一点苏墨染也是知道的,南羽山虽是大门派,可却也算得上是最穷的门派了。
不过这不重要,就算没有黄金,她慕霜华不还是来了?苏墨染这样想着。
“前有四大门派围攻魔教,吓得连滚带爬逃了回去,后有南羽山两百弟子不堪一击…还有一个被弟子打伤的掌门…真是丢人。”女子说着,嘲弄的看向苏墨染。
听到这儿,苏墨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您…既已识破,又为何要救我?”
“心情好。”女子冷冷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便不再理会苏墨染。
苏墨染只觉得眼前这位女子虽武功高强,但与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慕霜华却是判若两人,她虽身手不凡,数招便可制服对手,可却手下留情,未伤及性命,着实令人费解,正在他欲开口询问时,那女子已轻功走远。
“再会了,苏掌门!”
远远地传来这么一句,苏墨染有些震愣,难道传闻中的那个大魔头原来是这样的么?
算了算了,他决定不再去想了。
阳光照耀下,路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苏墨染上前一看,原是一块通体洁白的玉佩,坠着水蓝色长流苏,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婉”字。
他抬头朝着她远去的方向望去,想来是她不小心落下的,他拾起玉佩,将它系在腰间,想着待日后再见时还给她。
可是,对自己的仇人可以心存善意么?
而且还是救了自己的仇人…他不知道怎么做,如果不是这场计谋,他大概不会去想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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