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鳞（十五）

仙君有疾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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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羡？天帝的事儿真的没趣，整日整日地处理些天界事务，四方神君的事务也都是大同小异，委实是无趣至极。你瞧，我就是怕我家老头太看重我，越过我那两位兄长，一定要把南君之位塞给我才跑出来的。什么，不信？不信也得信，事实如此。”

历经了三四日与怀真长达几个时辰的口角对弈之后，君澜实是觉着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甚至在此期间为了少些交谈，便哄骗着怀真修习道法仙术，好让自个儿得闲放空。

于是在仙术口诀也已无法难住怀真后，君澜觉着，该给他整些“有趣”的！

“凤凰你确定我可以用长枪？你知晓我不会武，此前日子只随着青华学了些治疗术法。你先前教于我的一些术法也从未实践过，如此一来又要上手兵器，这是否是揠苗助长了些。”

怀真略一挑眉，颇为为难的开口。他倒真觉着自己是颗好苗，可也经不住如此摧残，还是文史令他感兴趣些。

或者说，看她用认真的面孔说着有趣的事儿更令人感兴趣些，就仿若是个凡间说书人。

面前便是君澜从那“栖梧宫禁地”处寻出的一杆细纹铜枪，看着不起眼儿，灰暗如斯。但只要是略有眼力见的小神仙看了，都会道一声“宝贝”。

“别妄自菲薄了，你的潜力大着呢，我不仅信自己的眼光，也晓得那两个老头儿的准头。不过嘛，我的人需得文武双全，不然可没法在宫里做事儿。至于这枪，你且试试，不行我们便换，宝贝多的是。要我说它可算是收放自如，上手可快了。是我的宝贝之一。”

长枪一直是她的最爱，却不知怀真适合什么，便以此稍作充数。提到收放自如时，君澜略有心虚，却还是对这幼时的兵器中的法阵抱有一丝希望。

“我先为你演示一番。”便纵身至庭中。

几息流转，这铜枪似是有了器魂一般暗自隐光，自君澜的手处始，那细密的金色暗流便顺着枪身的细纹蔓延而去，顷刻间如同变换了个模样。

只见君澜起势双手持枪，以几个弓步带动长枪，在怀真看来的几个流转后蓄力待发，半跃腾空。

“此枪名曰破风！”便侧身出枪，庭中霎时涌现了半大气旋，庭中桂枝都被卷走了几簇。

要知天界本是无风的，此间山峦庭院处却是样样皆有。

方才那一枪所刺，破风此名得之！

君澜收枪后便抛给了怀真，金色便尽数消散了。怀真以二手内肘托之，半晌才以手握枪，踱步至庭中与君澜换了个地儿。

许是有微弱的共振，破风竟也隐隐泛出淡青色浮光，不过大抵只有君澜看得出罢了。在怀真看来，这柄枪却是回到了它初时的模样。

“四方乃神君坐镇，中央为天界仙庭。如今我也算是知晓了些，但是为何关于这西君之夷的言语少之又少？”

怀真一边慢慢地复原着君澜的动作，一边一心二意地问在一旁抱膝发呆的傻凤凰。

“嗯？你说之夷？”君澜看着怀真略显僵硬的动作，连连暗自嗟叹不妥，听他此问便以手托腮回想，另一手指缠着发丝不紧不慢的绕着。

“你当是晓得南君兆亭，北君苍寒，东君青华，天帝成羡，按理来说之夷应当与他们一道被载录其中。不过，以我观之，之夷应当算是当今五方神君中最年幼的一位，所以经历不多，无何功绩实为正常。以是，我猜想你看的那卷籍册怕是有了些年岁，如今天界的籍册皆能由书仙们轻松易文，不论卷册身置何处。”

“那岂不是……”怀真侧身出枪，刚想接着发问却被打断。

君澜眼尖，话风一转，“你刚刚那处错了，步伐像方才那样的话，是难以借力的，身子再沉些。”

说着便上前动手了，怀真一见这架势，突的后退，步伐别说借力出枪了，稳住身形都难。

只听铿锵有力的两声，铜枪落地，怀真于是便也很自然的，坐在了地上。

庭中只余尴尬的沉默。

有失仙家仪态！君澜暗骂。做甚要动手，如此倒是害了这清纯小地仙。

有失仙家仪态！怀真默想。却是颇有风度地站起身，自然的抖落了一抖那不会存在的灰尘，神色如常。又默默将长枪拾起，预交还君澜。

“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这枪许是真的不适合我。”怀真朝她轻轻一笑，算是致意。

君澜的手便颇为无奈的从半道收回又伸出，干咳两声道，“不适合，不适合，来来来，我们重新挑吧。”

便拉着生无可恋的怀真进了丹砂阁。

他俩除了学术探讨以外的相处，为何处处充满了尴尬？

君澜认真反思，虽说自己也有那么些个年少轻狂的性子过，但自认如今是个好相与的小神仙。他对自己倒也不是惧怕，为什么二人的相处总是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之处。

君澜总觉着怀真藏着什么秘密，难道是于交流有碍？或是仙胎带疾？

所以约莫是天帝所托，而青华是因此才帮衬着他？紫薇大帝也是由此暗示着她将怀真收入麾下？那难道是自己身家财产中有什么宝贝能对症不成？

如此一来，近日所遇皆被串联，君澜被自己所推断的成果深信不疑，以手握拳轻锤掌心。

原来如此！

于是乎望向怀真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与鼓励，用眼神传递着她的想法：即使是凡间的病也没关系，作为神仙，你定能克服！作为你上司，我定助你渡过难关！

尚在惊讶于丹砂阁内有乾坤的怀真自是读不懂君澜的眼神内涵，还被她莫名的眼光扰地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距离方才不过一盏茶功夫，凤凰这是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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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澜：原来是有病，看来我要好好照顾他。

怀真：？？？？你是让我无中生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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