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他在说:「雾里,别看,求你别看。」
我含泪转过头去,直到阁楼里的动静结束,传来水声,我面前的那扇尾门才被打开。
白川沐浴过了,披着白色的寝衣看着我。
我想扯出一抹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记起来了,那个声音,是在宴席上那位贵人的声音,当今天子燕追。
我面前的白川,是他的禁忌。
白川坐在我身旁,将自己抱成一团,声音发颤:「雾里,我不脏,我洗过了,你看,我……」
说着他将衣衫撩起,我看见他的肌肤 被用力的搓洗过,一片红肿,有的地方甚至还破了皮。
我心疼的抱住他,说:「你不脏,白川不脏的……」
他身子僵住了,有些想逃离我的怀抱,可我不给他机会,死死的抱着他。
我怀里的这个人,在这深宫,被迫沦为天子的玩物,多讽刺。
此刻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不是心疼他,或许应该是姑姑说的,我动情了。
不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的淡漠与孤寂,让我揪心不已,此刻他的脆弱,深深的撕咬着我的神经,疼痛难忍。
那晚,我没有回去,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入睡。
平日里我给他做的菜品大多是养身补神的,他白日眼底的乌青太过明显,我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
他告诉我以后晚上不要再去阁楼找他,我笑着应了。
回去后我抱着自己的棉被哭了一宿,白川啊,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呢?
我本以为天子还是爱惜他的,可不久后传来天子大怒,白川被下狱的消息。
我手上的柴火沾上火苗向我窜来,我感觉到痛才猛的松开,摊开手掌,那里早已燎起一串水泡。
我顾不得,拉住织烟姐姐,哀求她告诉白川如今如何了。
她说只是被下狱,天子还没做出惩罚,但是内里动刑怕是不可避免了。
我安慰自己,白川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阁楼,他与天子的关系这宫里多多少少 都是知道的,内里就算动刑,也不会太过。
可过了几天,他还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我慌了。
我将这些年姑姑送我的,平日里宫里赏赐的物件全部找寻了出来,然后提着食盒避开所有人向牢狱而去。
守门的狱卒我是认识的,他私下很喜欢我做的糕点,我便多送了些,不曾想人情用在了这上面。
牢狱里面很黑,我跟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关押白川的地方。
白川躺在茅草上,浑身血污的昏睡着。
他身上的伤很多,我轻轻叫他,没有任何回应,他嘴角干裂,太久未曾碰过水了。
我擦干眼泪,打开食盒,将里面熬煮的稀粥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喝。
他无意识的吞咽,让我心疼更甚。
两刻钟后,狱卒告知我必须要走了, 我把白川放平整,然后跟着狱卒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天子念起了他,几日后他就被放回了乐坊那座阁楼。
我偷偷去看他,可他闭门不见,声音冷硬的隔着门板传来:「雾里,以后别来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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