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强盛之期,先帝英年早逝,留下遗诏传位于嫡次子,裴衡名正言顺登基,择年号“元延”。
元延帝虽主张求和,却绝非懦弱无能之人。相反,他极有手段,数年来边境太平,国泰民安,蒸蒸日上。
裴衡后宫佳丽无数,子嗣众多,最初也有许多大臣不满,但他并不沉迷花间,治国有方,朝上也渐渐少了妄议。
太后为裴衡生母,朝廷安定后便潜心求佛,远住寺庙久久五年,只偶尔有传信入京。
裴安莞本也随太后一同住在庙中,直到两年前才回宫。三年清苦生活并非一无所获,她得了太后的宠爱。
皇后体弱,在一次难产落下了病根,鲜少问后宫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裴衡就将治理六宫之权交给了贵妃。
裴安莞站在乾清宫前,面上浮现人人都能见到的浅笑,温柔又疏离。
她看着御前公公,和善地说:“本公主方回宫,特来拜访父皇,劳烦公公通传。”
小太监应着便去了,裴安莞接着看向一边深得皇帝信任的徐公公,“不知母后近来如何?”
“皇后一切都好,就是这么多年深居简出,仍然不爱走动。”
后宫与前朝本就紧密相连,势力复杂,皇后母家是握着兵符的将军府,虽然裴衡有意削弱兵权,但短短几年内动摇不了镇国将军在民间的声望。
裴安莞沉默片刻,“罢了。”
徐公公满面笑容,知道这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有意多说几句。他放低声音,道:“鞍州的隐患除了,陛下近日心情不错。”
裴安莞心领神会,却想起宋故那时对阿梵尔说“我们是从鞍州来的”,迷雾笼在心头。
若是从鞍州回京,是不需要经过淮州的。
她点点头,借着动作塞了一个荷包到徐公公手中,“你可知道,父皇派了谁去鞍州平乱?”
“是定都侯。”徐公公低声道,“这事儿陛下特意吩咐了不能外传,殿下可莫要再提起。”
“多谢公公提点。”裴安莞话音一转,“本公主记得公公在宫外有个妹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裴安莞不动声色捏住了他的软肋,又莞尔一笑,随着先前的小太监进了殿,徒留徐公公站在原地。
他清楚裴安莞的意思。
小太监领着裴安莞进殿后无声退下,裴安莞走上前,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裴衡这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他遣退了下人,温声说:“不必拘束,坐吧。”
裴安莞依言入座,还不待她说话,裴衡率先开了口:“长安街有处府邸不错,朕已经派人修缮,你有空也去看看,终归还是要按你的意思。”
公主得了封号即可开府,裴安莞研墨的手一顿。为公主赐封号在历朝历代都不多见,如今也就只有大公主得了此殊荣,前提还是为了和亲。
“谢父皇恩典。”裴安莞没摸清帝王的用意,但如今宫中仅剩她一个嫡公主,往后也不可能派她和亲。
裴安莞微敛了笑意,说:“儿臣也有事要禀。”
得了裴衡点头,裴安莞一五一十地讲了阿梵尔一事,只是隐去了刺杀和宋故等人的出现,将功劳归到她的侍卫身上,又以拼死相护做了结尾。
毫无破绽。
裴衡不疑有他。
“听闻国师曾对楼弥有所研究,儿臣打算晚些时候去摘星楼拜访。”她无需隐瞒,如实讲述了楼弥之事,“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裴衡沉思着,说:“讲。”
“儿臣希望,父皇能将此事交于儿臣调查。”
律法言明后宫不可干政,而非女子不可涉政。
何况裴安莞得了封号,便不能全做后宫之人了。
“允了。”裴衡似有深意地看了裴安莞一眼,“朕派人协助你……安莞可有中意的人选?”
裴安莞故作思索,说:“要性格好相处,不求聪慧过人,好歹跟得上我的思路;武功高强,能保护我;不要崔家的人,也不要傲气的世家子弟,吃不了苦还挑三拣四。”
末了,又补充道:“也得共事好几个月,相貌至少赏心悦目些。”
裴衡一时无言,心中却有了人选。这种难办的要求裴安莞以前也不是没提过。
“朕知道了。”
裴安莞敢肯定,全京城只有宋故能达到她的要求,她笑道:“父皇最懂我了。”
她故意的。
“你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虽然还不急……但早些定下,也好断了那些个大臣的心思。”裴衡话音一转,一边说着,一边不可避免想起皇后。
他答应过萧皇后,让裴安莞自己选择婚事。
“可有心仪之人?”
君无戏言。
裴安莞抬眸,答道:“并无。”
若是说非得选择……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算了,确实急不得,”裴衡叹气,摆了摆手,“你去吧。”
“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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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没食言!比上一章长~
国师大人即将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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