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
阿米娅的卷发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但是很让人安心。我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却被阿米娅强行揪起来,“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啊?”
阿米娅布尔只有一米五的身高,有着及腰的长卷发,一脸的不屑映照着她蓝色眼眸,就像一个活灵活现的洋娃娃。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把我这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身子给整起床。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今天晚上我就要启程了。”阿米娅刚刚才佯装生气鼓起的两颊瞬间松弛,她微张着嘴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
“你为什么才告诉我?“
“啊,所以我才不想起床啊,干脆睡到明天就不用去了吧。“我又缩回被子里,害怕看到她的反应,阿米娅就迅速地将枕头蒙住我的头。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你干嘛啊!”我用劲把枕头夺走,却看到阿米娅涕泪横下、涨红了脸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生气过,就连小时候我和她抢她最喜欢吃的苹果挞她都无动于衷。阿米娅布尔是我从小的玩伴,是我的至亲,父王与阿米娅布尔的父亲泰伦斯是世交,泰伦斯自懂事起,就是卡伊斯一代王朝忠诚的宰相,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物。具体来说,是被迫为父王的“逃逸”收拾烂摊子。
我所在的地方即我所出生之处,一片银色的沙漠——斐瑞,银色沙漠的王室纯血给我带来了天生的银发和紫色的瞳色。作为独女,我个人就代表着卡伊斯三世,自然代表着纷争不断,那些赖在高位上的群臣老头每天恨不得就把我活剥生吃,占取这偌大的财富之地。
卡伊斯家族自诞生起,身上就背负着罪与罚,母后就是为此而赴命的。据族中传言,因为祖父结下的恶果形成了一块祭奠宝石,而这块宝石的守护者每年都会摄取宫廷里的新生儿作为养料。随着而来的是我的母后生下就有控水的天赋,被命名为能够赋予宝石结界的人选,母后就这样在生下我没几年后被各位勋爵推搡着踏上了结界之路,就这样消失了整整十年,但这十年之间再没有新生儿消失。父王在母后消失没多久以后,在母后的祭日当天也离开了宫殿,至今下落不明。
很离谱的是,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恶果,莫名其妙的传言,我莫名其妙也继承了力量。就在我发觉我自己有这样一种能力以后,失踪又开始了。而人言可畏,王宫的秩序是需要维系的,宫中的人从来都是觉得这是有联系的,是理所当然的,踏上这么一条不归路是我的职责。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就是送上门的死亡,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必须履行的祭奠。
我没有办法推辞,宫中的新生儿到底是不是因此而死,还是说只是想除掉我,我至今还是无能为力的。不管我去不去,他们都在虎视眈眈,最近几次宴会上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催促,甚至上了多份弹劾书。
我边换便装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没办法嘛,早死晚死都得死。”其实我是不甘就这样没入死亡的,所以还是配备了许多武器和装备,穿上狩猎的轻便军装。阿米娅听了这句话更不得了了,直接紧紧抱住我不愿意撒手,“你还有我的寄托。”我转过身正对着阿米娅布尔,轻轻地捋着她在阳光下带着金边的秀发,我宁愿就这么一直把自己的身体寄托在她的怀里。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她,端着她已经满是泪痕的脸,“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记着你会在这里守护我。”说完,我用力摆过头,踏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大步往前走。
宫廷外面随行的比尔和巴黎特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想必轻度的威胁一定能抗住,最危险的怕是我身后的这片皇宫,亚尔弗列特一脸笃定地站在大门旁,我也随之定心了些。我佯装愉快地走向亚尔弗列特前,直视他的眼睛:“亚尔弗列特,我以埃纳帕·冯·卡伊斯——卡伊斯三世向你下达命令,必须用尽手段守护好这个国家!”只听他扑通一声,迅速单膝跪地,虔诚炽热地看向我的眼睛,“是!殿下!”我也蹲下,不管他诧异地试图叫我不要和他平齐,我还是凑到了他的耳边,“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阿米娅和你自己。算是我的私人请求啦。”他没有多说,一字一句地吐出“是!殿下!”寥寥话语,却依然为我平添了几分勇气。
淡紫色的夕阳笼罩着骆驼的驼峰,我听着骆驼的嘶鸣,感觉身体里仿佛有着潮水,慢慢掩埋着我的双肺和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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