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还没完全合上的木门又重新被推开。
逆着月光,阮久久抬起头,来者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朱唇微起,来者颇有几分嫌弃地掸了掸华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
“你就是那前朝的公主?”
不容阮久久回答,来者已经再次开口:
“就这么一副狐媚子相,怪不得能勾得皇上天没亮还要来看你一次。”
到这里,阮久久才意识到,面前这人似乎是宫里的妃嫔,看这穿着打扮,品阶必然不低。
而这皇帝宫里,似乎也就只有三个妃嫔,贵妃,林妃以及一个梅嫔。而这三个原本都是皇帝的妾室。
没记错的话,林妃的母家低微,应该没有什么钱,梅嫔的位份又有些低,应是穿不起这样华贵的衣着,那么,这个女人只有可能是贵妃了。
那么这样,新愁和旧恨巧妙地叠加在了一起。
阮久久只觉得有些尴尬,谁能告诉她现在她应该怎么办?究竟是恬不要脸抱紧贵妃大腿呢还是继续安静如鸡?
好吧,终究还是贵妃替她做出了选择: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随本宫出去。”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阮久久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来,顺从的跟着贵妃走出了这个偏院。
却没想到一行人径直地走向了甘泉宫。
到了甘泉宫门口,贵妃身边一个面相不善的丫环走过来牵住了阮久久,只听贵妃一声命令,随即她就被扔了进去,连同一直悄悄跟在身边的华蝶。
甘泉宫其实也就是一个比她那小院子要略大一点的厢房,走进去后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身后的门很快被人为地关上,阮久久站在空旷的宫殿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娇媚女声:“既然喜欢呆在宫里,那就不妨在待远一点吧。哼,翠竹,我们走。”
出人意料的是,身边的小姑娘华蝶却没有什么声响,阮久久有些奇怪,刚刚给她表了忠心的人,怎么在她被贵妃欺负后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说华蝶其实是贵妃得人?
于是阮久久回过头看向华蝶,她眼中却是一副雀跃的光景:“公主殿下,贵妃娘娘真的是好人呐,快,我们快进去!”
于是阮久久更加狐疑了,这个丫头究竟在搞什么?
但她仍旧暂时地压制住了心头的疑惑,面上不显地跟着蹦蹦跳跳地华蝶走进了角落的厢房里。
门甫一推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在原主记忆里无时不刻飘荡着的面孔——她亲爱的母妃。
心下十分惊异,还没等她问出口,面前孱弱苍白的女人已然给出了解释:
“阿九,不要惊慌,且听我慢慢说来。
娘亲的母家有许多分支,娘亲其实是旁支换过去用于代替主支的,所以,一直蛰伏在京城里的,不仅有云家的主支,亦有娘亲这支发展得不错但是行事低调的旁支。
而今的贵妃娘娘,云娴,正是我的外亲,也正好是旁支保下了娘亲。虽然云贵妃对你的态度跋扈了些,但是她是个好女孩,如何行事都是有她的道理的。
你也不用怕,有云贵妃的庇护,无论皇帝有什么心思,娘亲,王嬷嬷和你总归都是性命无恙的。所以有什么冲突多多包容,今日娘亲的话你且听过记住就好了,切莫对外传去。”
这话的信息量属实有些大了,阮久久不自觉地捏了捏眉心,试图梳理逻辑:
“慢着,所以,娘亲您的意思是,虽然云家倒了但是云家旁支并没有倒,甚至还和新帝搭上了亲家,所以云家旁支把咱一家子给捞了?”
女人点了点头。
“那父皇呢?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女人神色平静,嘴角甚至流露出一分不屑:
“那个废物怎么可能还有人救?我们能自保就行了。”
阮久久却只觉得心惊肉战,倘若皇帝发现了现在的云家和前朝云家有所勾连的话,那她们一家子不就彻底完了?
像是看穿她的疑虑一般,女人不急不忙的开口:“不用害怕,既然新皇敢放云娴进宫,就说明他绝对不可能是一无所知。”
太过于复杂了,阮久久再次揉揉眉心,所以说,其实皇帝是默许了云家参政?这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云家以前在朝廷虽说不算多么的辉煌横行,但在文官集团里也是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作为坚定的拥护皇帝的一个家族,新皇应该是打算通过包庇云氏旁支来稳定先朝和现在的朝廷关系。
怪不得她在皇帝面前的那一番诡辩也能使人信服,大概是刚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现在想想,还是感觉刚刚的自己却是有那么几分胆量和运气,不然,可能等不到贵妃过来救场就被皇帝给处置了,小命差点不保呀!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算是紧迫的问题,那就是,这个皇帝究竟打算干嘛?难道就一直让她待在这儿和母妃云镜待在一起共度余生?
就在阮久久胡思乱想的时候,宫门却突然被打开,阮久久向后望去,这不巧了么,来人正是方才把她和华蝶推进甘泉宫的丫环,还没等她看清相貌,丫环已经跪了下来,向她行了礼:
“奴冒犯了公主,还请责罚。”
蹲下身子,阮久久这才看清楚了这人——是她曾经的大宫女,
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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