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锦月坊的掌柜到了,大夫人正唤您过去呢。”
古色古香的宅院里,阮雨若静坐在床铺上,即便丫鬟打着帘进来也无所察觉。
“姑娘?”
眼见自家姑娘脸色泛白,丫鬟又低低地唤了一声。
女孩着一身浅梨色的花绰子,云纹点缀间刚好与她纤瘦白皙的小手相得益彰,下头是一件挑线长裙,还露出一对搭在铺边的绣花鞋。她有一双清澈如泓的桃花眸,可此刻却瞪得大大的,仿若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缕阳光穿过窗榭,轻柔地洒进鱼缸里,潋滟起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水纹。
但阮雨若并不在看鱼。
透亮的缸椽映着她的倒影,她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还未梳理的墨发、鼻梁秀气直挺,还有樱唇如火,这一切都和曾经的她完全不同。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
阮雨若认真回忆着这些天的经历,只是思来想去都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结论,她原本是趁着放年假,就带了班上几个小姑娘出国玩。
回去之前,她们顺道去参观了一个庄园旧址,听说那里曾是以俄尔普斯之妻的名字来命名的。不过后来因为赶时间,她们也没来得及进去,只在周围的小镇上买了个纪念品就走了。
她记得她是在地摊上看到了那个玩偶,但当时摊位并没有人看管,好在玩偶上标了价,她就留了字条和钱,之后带着玩偶……
对了,玩偶。
阮雨若忽然想起自己刚睁开眼时手里好像抓着什么,她连忙转头看向身侧,果见那小巧而精致的人偶倒在铺上,其上甚至找不到丝毫不净之处,像在竭力表现自己的优雅和高贵。
丫鬟花鹃刚好来到她身前,此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阮雨若手一顿,只得转过身挡住后方的人偶,心里却是想着怎么先把它藏起来。
念头一闪而过,床铺上的人偶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瞬又凭空出现在她脑海中,仿佛从出现过似的。
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吓了阮雨若一跳,但她迅速压住了心底的震惊,只回道:“知道了,走吧。”
话音未落,她已起身向外走去,同时也在默默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
……
一路来到伯府正堂,阮雨若正好看到了原主昨晚在痛苦中离世的那一幕,心下有些戚然。
她从医多年,很容易便能判断出原主是死于意外。刚才她给这具身体把了脉,应该是原主的吃食中被加了某种慢性毒,比如腐生姜,长期食用积累毒素再加上小女孩本就患有心脏病,一旦毒素蔓延至心肺,她清楚女孩撑不过一晚。
她还挺奇怪,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实话说,按原主这身体素质,换谁来都得卧病在床、虚弱不已,而她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并没有多少不适感。阮雨若重新给自己把了脉,这才发现那些深入心肺的毒素已经被逼了出来,正缓缓聚成一团,威胁性大大降低。
这大概就是对穿越者的馈赠吧。
当务之急,阮雨若还是要先度过眼前这一关,之后才有机会给自己治病。
守在正堂口的严嬷嬷一早就迎了上来,此刻笑吟吟道:“三姑娘,夫人和戚掌柜都在里面等你。”
她柔柔地点着头,努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身为大景朝安兴伯府的庶次女,小女孩性子一向很软,连替人成婚这种事都不敢驳上几句。现在,她马上就要及笄了,今天便是为嫁妆做最后的准备。
掀起户帘,阮雨若对着上位的杨氏福了福身子,病恹恹的神色直叫人生出怜意。
“母亲。”
“若姐儿,你身子不适还是先坐下吧,这位就是锦月坊的戚掌柜。”杨氏面容雍贵,一身考究的襟衣端的是伯府门楣,招待客人时更是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从女孩的记忆来看,她明显更喜欢这位嫡母,只是囿于姨娘的管教,她一直都不敢亲近杨氏。而对于阮雨若来说,她与杨氏还只有一面之缘,但她也清楚刚才那句体己话并不是随口的敷衍,毕竟已经有眼疾手快的丫鬟把椅子推了过来。
于是她便依言坐在了杨氏左侧。
“戚……”阮雨若转头看向右侧,待得看清那张脸后,又突兀地咽下了所有话语。
这人和她脑海里的玩偶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阮雨若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那是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女子,一双丹凤眼深如云渊、沉稳坚毅,似能看穿人心所有的秘密。她嘴角噙着笑,长褂青影,显出自成一体的肆意与庄重,更有精心搭配的云肩和霞帔,耀眼而不至喧宾夺主。此时,她信手放下茶盏,一边取出帕子,一边静静地朝阮雨若看过来。
“十一见过阮三姑娘。”
她声音清越,入耳便有绵远淳厚之意,可这一开口,阮雨若却迟迟没有回过神。
杨氏皱了皱眉:“若姐儿。”
阮雨若如梦初醒,她连忙垂眸掩袖,轻咳了几声,这才赧然应道:“母亲,孩儿昨夜受了风,方才头有些晕。”
“如此……嬷嬷,去传刘大夫过来。”杨氏略一思索,又道:“戚掌柜,不知可否先让小女来选发钗?”
“自然。”闻言,女子神色不变,只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随后示意身旁的下人去取宝匣。自始至终,她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唯有美目流盼之下藏着某些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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