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

王禾鑫已经失踪了120小时。

虽然警察已经立案调查并承诺一定会找回受害者。可时至今日还未有半分好消息传来。

陆明每日酗酒度日，十分懊悔老婆当初失踪时，自己却还在公司应付那些嚣张跋扈的领导。

“……”又是一瓶啤酒下肚，男人右手一甩，瓶子摔在地上破得粉碎。“禾鑫，禾鑫，禾鑫！……”

女人失踪的第二天早晨。

在公司过夜的陆明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他一边揉了揉酸痛的臂膀，一边从儿子口中得知自己老婆去找于潇茗母女后，便失踪的消息。

瞬间睡意全无，抓着西装，跑进车里，火急火燎地赶去前妻所住的小区。

限速摄像头都超了好几个……

于潇茗母女在警察取证拍照后，细心整理着狼狈不堪的出租屋。

陆明撞开门冲进去，双手紧抓于潇茗的肩膀，喘着粗气问：“…禾鑫昨天来你这里了，她…她在哪儿？”

“……”于潇茗愣了几秒，缓缓地红了眼，强忍住眼里的泪意，冷笑一声道，“昨天来儿子，今天来老子是吧。”

“我在问你禾鑫在哪里！”陆明突然暴怒。

“……”于潇茗的眼神逐渐冷淡，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曾经的老公，冷着脸双手用力推开男人，“你疯了吧，你老婆失踪了我怎么会知道。”

“……她是来找你之后才失踪的。”陆明思索着儿子的话，回应道。

“……”于潇茗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有病，警察都说不在我这儿，随你怎么想。”

“……”于婷婷在男人冲进来后，便没再说话了，双手紧紧捏着导盲棒，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吴玥见状，快步走到房门口，探头查看大厅的情况：一个男人愣在原地，旋即不知所措地挠着头，缓缓蹲下高大的身体，埋着头，小声地哭了。

于潇茗则是全程冷着脸。

……

“嗝……”瘫倒在地上的陆明打了几个嗝，翻过身趴在地上吐了。

满脸的泪水和鼻涕，男人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老婆的身影，一边抬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一边不停地喊着老婆的名字。

“禾鑫，禾鑫！……”

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完美地勾勒出了“女人”纤细修长的身体，刚好超过肩膀的头发随意得披散在脑后。

她没有说话，脚踩黑色高跟鞋一步一个声音地走近男人，缓缓蹲下身体，白皙的双手手指轻轻划过男人油腻的脸庞。

“……”陆明睁大着眼睛盯着眼前带着口罩的“女人”

“……”陆明睁大着眼睛紧盯着眼前带口罩的“女人”，他的嘴唇动了动，好久才说出话来，“老…老……老婆？！……”

“……”‘女人’隔着口罩嫣然一笑，突然起身，跑着离开。

“老婆！”陆明大喊一声，连滚带爬地起身追了上去。

“……”‘女人’一边跑一边察看自己和陆明的距离。最后在男人急切的目光中快步走上了公交车。

“老婆！……”陆明没有赶上，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稍微休息了片刻，又起身追着公交车跑。

公交车在下一个站台缓缓停下，狂奔的陆明跟上了，顺利地上了车。满身酒气和喘着粗气的他很快就成了乘客们的焦点。

“呼……”陆明一边抓着柱子稳住身体，一边踉跄着走向‘女人’。

几名乘客移步躲开男人，陆明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女人’，大喊着：“老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干嘛呀！”‘女人’惊恐万分，奋力地想挣脱男人的熊抱。

陆明越抱越紧，还来不及发泄心中的情绪，左手手掌突然被‘女人’双手盖住。她一边奋力地把陆明的左手移到臀部，一边带着哭腔喊道：“流氓！你干嘛呀！流氓！你放开我！……”

周围的所有乘客都被吸引了眼球，纷纷拿起手机录下这一不雅的画面。

“……”陆明深吸了几口‘女人’身上的味道，瞬间愣住了，昏沉的大脑也有了片刻的清醒：这不是老婆的香水！

趁着男人还没反应，‘女人’趁机双手盖着他的两手手掌，并将其移到自己的胸部和臀部。

“你干嘛呀！流氓！放开我！……”

“……”等陆明反应过来用力松开手时，周围乘客早已录了大半的视频。他们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指着男人。

“啧啧啧，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是一个流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不是呢，可怜了这小姑娘了，看样子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吧？”

“真他妈的是个人渣！”

“……”周围的乘客络绎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陆明羞愤难当，暴怒着抓住倒在地上哭泣的女孩的肩膀吼道，“我没有！我没有！你…你给……”

司机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将公交车停稳后，解开安全带快步走到男人的旁边，左手把男人拉起来右手给了他一拳。

周围乘客都在拍手叫好，旋即都忙着发视频去了。

……

一时间，“某男子突闯公交车猥亵花季少女”的事件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并很快登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

当地警察局被各路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警察局中，公交车司机和几名乘客纷纷为女孩发声。陆明百口莫辩，忍不住哭了。

网上的吃瓜群众一边疯狂转发公交车上的视频，一边敲击着键盘。‘这种人简直就是人类的败类，必须严惩！’‘十多岁的女孩他都敢下手，还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人渣！’‘外表斯文内心变态说的就是这种人！必须严惩不贷！’‘小姑娘好可怜啊，必须严惩这个人渣，败类！’……

因为陆明酗酒过多，街上的摄像头也拍下了他追着公交车跑的视频，再加上又有十几名乘客作证。所以陆明猥亵花季少女的罪名也是定下了。

“我……我冤枉啊！我冤枉啊！……”陆明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

人都是这样，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

陆明成了焦点人物，记者们想要借此机会炒作新闻。便私底下去调查了陆明。

一个星期的时间。

陆明婚内出轨，另娶小三，强取女儿眼角膜的事被悉数曝光。

陆明也因此被‘长远’公司开除，与之有合作关系的和其他关系的人都第一时间纷纷弃他而去。

……

于潇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陆明的照片被公之于众。

那些敲击着键盘的人完全不用考虑后果，他们只需要发表自己的言论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女人关上电视，双手捧着纯白色杯子，小口小口地品着咖啡。

于潇茗对此虽然很过瘾，但是毕竟夫妻一场，她还是对他流露出了一点点的同情。

或许，现在的他，正拘留在警察局中，瘫软地倒在地上，红肿着眼睛，想象着自己即将要面对的遭遇，无助地流着眼泪吧。

……

一杯咖啡见底，于潇茗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脑海中想起另外一个画面：

于婷婷左手探着前面，右手拿着导盲棒轻轻敲打着地面，慢慢地往前走着……在她的身边，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边大张着双手，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于婷婷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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