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宣五年——
风刮着,掀起行人手中的油纸伞,那片片雪花像扯散的烂棉絮一样, 在空中肆意飘落。除了雪地里脚步声吱吖外,街上的一切都逐渐消失在灰暗的暮色里。
“啊……欠……见鬼了,这五月份下雪嘞!”是个瘦骨嶙峋的轿夫,说着用袖口抹了把鼻子,他斗不过风雪,又将身上的棉袍拉得更紧了。
“我看呐,就是国师一家枉死,老天爷这是讨罪来了哟。"跟在老轿夫身后的年轻人终于开口,又叹了口气。
“呸呸呸,陈公子,这话绝不能搁大街上说,要叫旁人听见得掉头的。这天家让谁死,谁敢不从?唉,这国师一族可全没了,可怜、可怜呀。这事呢,也不是咱们这些苦命人该操心的,公子你做本分事,之后若中了榜,老爷定会好生待你。”老实人无可奈何的话,像饭中的沙砾,会给人一种刺心腑的伤痛。
“是、是,是了。”年轻人连忙应了声,却是一时取快,心实未安。以至于身上揣着的包裹滑落了下来,也不曾觉察。
老轿夫又说了什么,话语声随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滑落进呜呜风号中,又卷进无尽黑暗里。
墙下一 角,双明亮的眼睛缓缓闭了闭, 吐出一句呓语:“狗皇帝忘思负义, 居我族,此仇不报, 我赵甫谙誓不为人口!”
晨曦熹微,雪已经住了。太阳终于挣脱层迷雾,起来了,跳起来,跃起来了。丝丝温情才得以从密密围匝的瓦砖同挤进小巷去。
墙头积了厚实的雪,那包裹露出雪面的一角,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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