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匕首被他发现了?!
萧绾绾下意识动了动左手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早就被换过了,那柄匕首自然也不会被留在她身边。
怎么发个烧脑子还不灵光了!
萧绾绾心里懊恼得不行。顾靖看她瞬间浑身紧绷的样子,也心下了然:那柄匕首虽然被去除了大部分的装饰,但若是细细看来就可以发现上面无论做工还是装饰都十足十的贵气,一看就是只有皇家才会用的。此时再结合一下萧绾绾的反应,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们大齐的小公主,这是打算英勇就义、和北夷王同归于尽了。
“我、本公主担心路上有人图谋不轨,这才带着武器防身的。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天可怜见的,萧绾绾都快咬到自己的舌头了。顾靖一脸“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停下了转动玉扳指的动作:“那公主好生歇着。这幽州府虽然不比皇宫,但最不缺的就是侍卫,您大可放心。”
这是不打算还她匕首的意思了?
萧绾绾瞪大了眼:那可是她想尽办法才从太后手里捞出来的宝贝,还是当年母妃的陪嫁品之一,据说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她还指望着这把匕首护身呢!
“怎么,公主有什么不乐意?”
兴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顾靖挑眉明知故问了一句。萧绾绾咬牙,梗着脖子硬抬他:“那是先帝留给本公主的东西,你不过臣子,怎么敢收走的!”
看起来好像是气势汹汹,可顾靖知道她不过就是只纸老虎,再如何张牙舞爪也毫无威慑力。
反倒是可爱得紧。
“州主大人。”
门外有个声音响起。顾靖收回思绪,并未正面回答萧绾绾的话,只是边起身边道:“公主莫急。刀剑无眼,伤了公主可不好,无必要便不要拿在身边把玩了。”
话里话外都是不让她碰利器的意思,说得倒是好听!
心里都快把顾靖骂死了,萧绾绾面上还是滴水不漏地演着顺从的模样,直到顾靖出了门才彻底垮下脸来撇嘴。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拿不到也就算了,听话低头还是可以的。可今非昔比,现在是什么时候,再听话她萧绾绾把名字倒过来写都成!
“小殿下?”
门口又传来一声动静,但这个声音她可太熟了——普天之下除了福团还有谁会喊她小殿下?萧绾绾两眼发光迅速踩了鞋跳下床去,拉开门急急忙忙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偷摸过来啦?没被那家伙刁难吧?”
福团也换了一身衣服,怀里鼓鼓囊囊地不知道揣了什么,狡黠朝萧绾绾眨了眨眼:“福团给小殿下送好东西来啦!”
琉璃阁内。
一身白袍的俊秀青年不紧不慢地布着棋,纤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黑子又落回棋格上。手边紫砂茶壶中茶水滚沸,听见了脚步声也并未抬头,只是笑着叹了口气:“棋战正酣,煮雪温茶。你瞧我,倒是忘却了还有件东西未曾备上呢。”
“还有你能忘的东西,说来听听吧。”
顾靖径直落座于棋盘另一端,执起一枚白子夹在两指间翻转。白袍青年微微一笑,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只是握着茶壶把向二人面前的瓷茶杯倾斜。青翠茶水于空气中划出一道缄默的弧线,无声无息化入杯中充盈,弥漫起朦胧雾气。
“听说前几日,你从疆界那儿将小公主带回来了?”
茶香微苦,顾靖终于舍得将手里的棋子下在棋盘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青年面上笑意更深,拂去茶雾后慢悠悠抿了口茶:“这也算是了你一个心愿了。”
“你又想干什么?”
顾靖看着他摇头冷漠嗤笑,毫不留情戳穿道,“你那点心思瞒得住别人难道还能瞒得住我?温州那儿已经知道绾绾的动向了,你是想同我说这件事吧。”
“州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黑子落下,青年的指尖却仍然抵在棋子圆润的表面上。轻薄的笑意被敛起,他正色看向顾靖:“京都都不知道当年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纨绔的太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被幽州掌握命脉的定北挤出一块温州握在手里。小公主冒死也要逃婚出来,恐怕不仅仅是不愿远嫁北夷,十有八九是冲着投奔废太子去的。”
话没有说到底,但顾靖心里明白,温州这几年起色不少,甚至比幽州先一步得了锻造武器的良矿,交易往来自然不少。如今双方正处在粮草交易的紧张阶段,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废太子,心里也清楚他的确很有点本事——万一这时候温州突然为了小公主发难,他还真得好好掂量一下得失。
视线落回棋盘。黑白交织,一颗颗棋子在无声间刀光剑影地厮杀着。思考良久,顾靖又拿起一颗棋压在井格线上,直直推进到青年面前的某一处停下。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她。”他神色淡然,“安逸,你并非不知。”
言外之意,就是他绝不可能低头。
这也是意料之内。安逸淡淡笑了,故作难过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劝不动你。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这个当谋士的,自然也不好劝什么咯。”
棋盘上残局中黑白相持,安逸悠哉哉抿了口茶笑着转了圈手中的瓷茶杯:“那么,带我去见见那位小公主,这总是可以的吧?”
他还真是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迷得他这位老朋友一次又一次铤而走险、不顾一切呢?
城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