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老板娘的生意

花娘这个女人，是岭南茶楼酒肆林立之地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客栈的老板娘。

因为平日里伺候的都是些江湖莽汉，高兴了一锭银子抛过去就是客栈一天的收入，没心情了砸坏个桌椅板凳什么的还得往里面倒贴些银钱。

好在以这个女人的彪悍程度，在她地盘上撒野的人并不多，小客栈也算少有盈余，不过想要过些滋润奢侈的日子自然还差的远。

用花娘自己的话来说――江湖人不做些江湖人的生意，对不起那些想给她送钱却没有门路的人！

花娘：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官老爷威名赫赫，可是让小女子心生慕艳呢。

洛君清不理会这无聊的女人没由头地发牢骚，确认了一下死者确实是她曾追索过的江洋大盗，又翻开他的尸体检查了一下伤口，便起身道――

洛君清：你的人，怎么和你说的？

花娘：还能怎么说，混乱之中被人砍死了呗。

洛君清：几个人？什么样的人？哪里的人？用的什么武器？为了什么？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是过程中被杀还是逃跑时被暗算？这些你的人可有和你说？

洛君清：我追索他不下百里，此人之谨慎，狡猾，阴险，绝不是趋财舍命之辈。他身上刀伤八处，剑伤十二处。肋下三寸中镖，剧毒；脑后一处重创，似石非金。这两处最为致命。所以被砍死之说，不能论断。

说罢，便又去翻看花娘处理过的尸体去了。许久未听到回音，方才抬起头对上花娘一副幽怨的神情。

花娘：尸体比我好看。

洛君清：你比他好看，真的。

花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被这女人这么认真的称赞比一具丑陋的男尸好看，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叫来了那个被她派去盯着江洋大盗的人，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便从小院儿里回到了客栈。她才不要浪费每一个赚钱的机会。

揪着人问了一盏茶的功夫，洛君清才从放尸体的地方出来。

来到前堂，发现花娘那女人又坐在角落里磕核桃吃，客栈里只有点菜上菜的人，吃过饭的客人要么把放在墙上的草篮子里，要么扔到女人所在的桌子上，有条不紊的景象深得黄老之治的精髓。

洛君清坐到了花娘对面，开口道――

洛君清：说说，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花娘的眼睛瞬间亮了，丢给洛君清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儿。

花娘：我接了单生意，这几天客栈打烊，你和我一起去，顺便出去玩儿几天。

洛君清：生意？

花娘：杀一个人。

两人对视着，一人看到的是对方清澈眸色中呼啸而至的凛冽，一人看到的是对方凝重之色下淡漠的怜悯。

洛君清一指敲了敲桌子――

洛君清：你说。

花娘：没什么好说的。你杀我我杀你的勾当，偿命而已。君清，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遇到你的人一样，用正当的手段讨回公道。

洛君清看着她，良久才开口道――

洛君清：你变了。

花娘：你却和以前一样。

花娘：傻。蠢。不可理喻！

洛君清秀美微挑――

洛君清：真蠢？

花娘严肃地点头道――

花娘：愚不可及。

洛君清：那我就放心了。师父说，被别人说聪明的人不长寿。

两人都笑了。

花娘：别多想了。江湖事江湖了，都是把脑袋系在腰上的人，没那么多恩怨。我做生意的这个人，可是一个名为屠夫的女人，不可小觑。

洛君清：知道了。明日出发？

花娘：嗯。

洛君清：那好，明日见。

说罢，出了客栈。

有些东西，她还是亲自看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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