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滔天的大火,让万物覆灭。那降灾于人世间,寒来暑往,化为一场最凛冽的毒疫。
他那时候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飞快地跑向钟晚山。钟晚山终日不化的雪山,第一次出现了盎然生机。他眼中可见此生的魑魅魍魉,万般鬼态。此山虽然俊险,却是他自幼渡化修炼的地方。
道门内修炼的的仙人,多少与鬼有点血缘关系。
青圆门此时紧闭。
厌:“师父!”
他过去找他,像个不小心犯了错的小孩子。
他爬上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天空很黯淡。那一场雪已经停了。他在半山腰,第一次看见春。
在齿草野坪中,他拾起一块青铜的半月佩环,上面印写着略显模糊的字体。字书写的秀气。他一眼,就能识别这如此艰涩又灵气的笔力。
厌:“朝?”
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道长此时走出来。他十分恼怒。
道长芋圆师父:“厌,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不堪?”
厌的衣服被弄湿了,泥土沾染在他的身上。他几乎忘记自己左手的伤。而且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女子。
芋圆师父自然辨识出,他的伤口,若不是有意避让,是绝非能被伤的如此深切。
他十分不满,就连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人。
道长芋圆师父:“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爱惜自己的羽翼。不要辜负道门的所向。什么该念,什么不该念,你自己心中务必有数。”
道长芋圆师父:“那女孩逐白鹿而来,我一早便见过了。”
厌此时低头不语,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副画像。
安放在祭堂里面,烛火摇曳。画像不见了。画框之中空落落的。
他晚读归,见祭堂柴扉半掩。一红衣女君藏匿在黑暗之中。白信折叠的规整齐圆,没有棱角。她看向厌,眼睛是空洞洞的两个窟窿。
厌:“美祭,这么晚了,你在祭堂干什么?”
她冷着嗓子,扯的又尖锐又细长。唱着只言片语的曲调,不成语句。
厌走上前,欲令她回去,不要半夜出来吓人。
她于是扑上前。整张面孔塌了下去,鼻子、眼睛、嘴巴不成样子。
美祭:“很丑陋对吧?”
美祭:她暗自感伤。
美祭:“从一出生起,就没有面貌。”
厌同情了他。可少年也很惧怕它,因为他还没有修炼到至高的阶层。
厌:“那该怎么办?”
美祭贴在他的身上,轻轻俯在他的耳畔。她说道:
美祭:“由你心,去画个美人如何?”
厌笑笑,自是风流地摇了摇扇子。
厌:“当然了。可是笔在哪里?”
美祭:“笔?”
厌:“对,没有笔,我要怎么画你。”
美祭:“是你早已胸有成竹?还是你不敢画?”
厌于是思忖片刻,眸如白雪般清亮。夜色中,些许黯淡。
厌:“不如我下一次见你,再带笔来,替你画,如何?”
美祭消失了。他于是凝眸远眺。她尘土飞扬的方向,便是在不远处居住在月亮神宫上,那一棵清冷的白树。
朝暮,与君同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