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之在离开之际简单的跟老太太与花九卿说明了与陈姨娘见面一事,花九卿赞浣之说话言语很是妥当,一旁的莫夫人看着浣之跟莫若菲离开的背影,眼角笑成了一道弯弯月牙状,对浣之很是满意,直呼老太太调教的好
红叶散生在常绿林中,高大挺拔,如旌旗飘扬;纤细娟秀,撕鲜花般柔情;灿若云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深秋时节,无忧阁在菊花早已遍地开,可无忧阁内还是一片春日的气息,泉水随着深秋的到来散发的缭绕雾气更暖和,浣之解下披风进门便嘟囔了一句:“这还没入冬外面就这么凉呢”
跟在身后的花子骞与莫若菲相视一笑,府里上下都知道浣之怕冷,这无忧阁便是最好的住处
花子骞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茶盏,喝了一口龙团胜雪打趣道:“自从入秋,六妹妹除了每日上学堂,其他的时间可是甚少出无忧阁呢,只怕以后苦了忆山,想多见见六妹妹也难”
陛下早就下旨设立茶局,以蒸青团饼茶为主,各种名目翻新的龙凤团茶是宋代贡茶的主体,花子骞觉得口感恰到好处,惹得他都舍不得放下茶盏。只见浣之放下木盒无精打采的回道:“我倒希望以后不必随哥哥们一同上学了,只专心在屋里学女红或者练字”
花子骞笑容骤然猛增,对莫若菲说:“那完了,如果父亲真答应了,你以后想见她更难”。莫若菲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两只亮堂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盯着浣之
浣之白了一眼大哥,觉得这样的趣话一点意思都没有,便一屁股坐在夹着薄缎湘妃塌上,花子骞没理会浣之的白眼,转头继续对莫若菲说:“第一天上课,我见你把自己磨好的墨换给昭昭,我还觉得奇怪,敢情那个时候就打起了我家妹妹的主意,嗯……不对”,花子骞伸手指着莫若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浣之,恍然大悟似的开口:“甚至……更早?”
莫若菲也不急着否认,道:“第一次见到六妹妹的时候,她那时才六岁……”
“六岁……”
“六岁……”
浣之跟花子骞几乎同时开口,诧异的眼珠子恨不得要掉在了地上
那就是十年前,那时的浣之叫章离,一名21世纪的普通小学生
莫若菲点点头,举着茶盏时眼神闪了闪,不由得想十年前花家举家回了老家尧州,莫若菲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浣之,心情低落的带着莫府掌柜们千里迢迢来到南凉境内开起了第一家莫府钱庄,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跟南凉的郡主吉玛相识了,只因郡主与浣之有五分相似,莫若菲对她着了迷。
可吉玛终究不是浣之,一颗心也不可同时爱上两个人。
莫若菲苦笑,凝视着浣之稚嫩的面孔,忽然神情认真起来:“我倾慕你许久,可你一直以来只当我是你兄长”
浣之把头低了下去,她确实对莫若菲目前的情感明了简单,花子骞见现场气氛凝固到了极致,于是干咳了一声:“那个……我得回去温习功课了,还有半个月就要科考了,你们先聊”。在这样下去,花子骞恐怕就要一直听莫若菲那些酸酸的情话了,于是他赶紧起身出了房门,大概是走的太急,身子一歪,一屁股跌坐在门坎上
“哎哟,摔死我了”,花子骞摸着屁股嘴里叫唤着,门外的茗台赶紧扶起了他,憋着笑:“大公子当心”
送走了花子骞,浣之与莫若菲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相视瞬间,浣之目光下移,想要回避莫若菲炽热的眼神,她注意到那个木盒还在桌上,于是问莫若菲:“二哥,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打开看看”,莫若菲冲她神秘一笑,“你会喜欢的”。说话间,浣之打开木盒一看,是一只红宝石手镯连着戒指,只是相连起来的部分是纯银打造,看着有些年头,像是修复过的,浣之举着手镯仔细打量道:“二哥,这手镯是不是比五姐姐的大福娃还值钱啊”
莫若菲“扑哧”一声笑了,手上的茶都抖落到了衣服上,他笑着说:“真是个小财迷,值不值钱我不知道,这是我外祖母留给我母亲的,我瞧着颜色暗沉了些,就去家中的金满楼自己找师傅们重新修复了一下把原有的玛瑙换成了红宝石”
莫若菲说着就把手镯扣到了浣之的手腕上,相连的戒指还不如说是扳指,只因浣之的手指太细,戒指只能戴在大拇指上
“你看,尺寸改后正好”
莫若菲举着浣之的手满意的端详着,两个人挨的很近,还是那个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桃花香,纤长漂亮洁白如玉般少女的手在红宝石的衬托下十分惹人喜爱。他嘴角噙着笑,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那般宠溺的笑紧紧的包裹着浣之,只对视一眼,浣之两侧就悄悄的爬满了红晕,她急着挣脱开了莫若菲的手,低声道:“莫二哥,你怎么那么爱笑呢”
“不是我爱笑,是我每每见到你便不自觉的想笑”,莫若菲干脆利索的答道。
浣之还顶着红脸摸着手镯想把它摘下来,可在衣袖底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口,莫若菲早知如此便坐在桌子旁镇定自若道:“别找了,只有我手中的钥匙才能打开”,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这是你我结亲的信物”
浣之惊讶的看向莫若菲,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莫二哥,你当真想好要迎我过门?”,浣之把心里想了许久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莫若菲说道:“当真”
可浣之不明白,更没有做好为人妻的角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可我一不温柔,又没什么学识,仅仅会几首诗文,更不会持家,我……我怕给你丢脸”,浣之低着头声音说的越来越小
莫若菲忽然笑了笑,道:“你终于把心里顾虑说出来了,一直以来祖母跟世伯把你保护的很好,不叫你受到任何伤害,其实花家的女儿都是,你二姐即使嫁人了,学得了持家本事,可太过老实单纯被婆母刁难,你五姐姐跟陈世子,世伯也是反对的,王府后院不似寻常百姓家,不弃性子活泼毫无城府,七王爷的那几个王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哪里招架得住”,莫若菲一口气说了出来,他顿了顿,望着浣之诚恳道:“你信我,一切有我,不叫你受任何委屈”
一句你信我,让浣之心里的担忧冲散了一半,她没有说话,似乎心里想有心事,只是这样的心事永远都不能说于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信物在此,我怎么感觉自己一步一步掉入莫二哥的圈套里呢,就从你跟陈二姑娘合谋失掉了我跟林三哥的姻缘开始?”,浣之打趣的问莫若菲,语气不但没了当初的责备,反而还带有调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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