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浮生若梦

“因为你云止是我素问的徒弟啊，我要保护你啊，可不能让你受伤。我的徒弟只能我欺负，为了护你就算是与全天下为敌又如何？我不怕！”素问微笑着，抬手抚上云止的脸颊，替他擦拭眼角处的泪水，“俯首作揖谢师恩，我既然喝了你的茶，当了你的师父，这些就得做好，若是你受伤了，我就对不起当初许下的承诺了。”

她可不能让这个臭小子受伤……

当初那个雪夜，她救下被恶人欺负的云止，脑袋一热，就收徒了。

素问看似轻松的笑了笑，摸着他的脸颊，安抚他的情绪，“别哭，徒弟，你要坚强，不能哭，师父不在了，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师父我的一片心意啊。”

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或许是她生来仙脉仙骨的劫，神仙总得走这么一遭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云止陷入了沉默，他想说，她不在这个世上，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素问艰难的撑着笑容，“傻徒弟，我是你的师父，保护你是应该的，不要觉得愧疚，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了。”

那时她在凤栖山第一次听到徒弟背叛修真界的消息，她自然是不信，徒弟小时候许下的愿望就是仗剑江湖，他又怎么会背叛修真界呢？

可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她不会包庇任何人，但他是她的徒弟，无论如何，即便他和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作为他的师父，也要保护好他。

徒弟被整个修真界捉拿，视为天道秩序消失的罪魁祸首，可她清楚得很，这都是他们的借口，是他们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而阻止他的成长。

她即便今日与天下众人为敌，颠覆天道秩序，也不让那些人伤他一分一毫。

她能漠然对曾经珍视每一个人拔剑，与天下为敌，她的命运注定是颠覆终众生。

意识逐渐模糊，即便挣扎着，可是也敌不过命运多舛，她安心的闭上眼睛，手无力的垂下，云止，师父不能保护你了……

“师父！”

他眼神空洞，呆呆的抱着素问的身体出神。

即便是天下人都与他为敌，她还是相信他，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她不相信他投靠魔族，四处奔波为他讨回公道，甚至逆天修补天道秩序，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当利刃刺入她的胸口，他已经站不住脚，却只能看着她被伤害。

“师父，我已经长大了，应该我保护你才是，可是……”为什么还是你来保护我啊……

直到怀里素问的尸体逐渐冰凉，他还是不曾回神，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悲伤潋滟，但却带着少见的柔和之色。

手轻轻的抚摸死去素问的脸庞，一笔一笔的勾绘，泪也随着伤痛流了下来。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喝了你的茶，我就是你师父了，以后啊，师徒一心，同去同归，不怕不怕啊……”那声音在耳边轻轻回响着，风花雪月飞卷过眼铺散开来，低诉着他无边的苦，亦是翻涌着的迷茫海浪。

他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素问，识海混乱，一时间，思绪被拉入了内心的迷茫之中，回忆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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