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慕容沉躺在我身侧,我快速起身,婉娘服侍我洗漱,过了一会儿,慕容沉醒了,婉娘接着服侍慕容沉更衣、洗漱。
我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九月天气有些微凉,我不禁着了风打了个喷嚏,婉娘见我今日不再傻笑说胡话,整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慕容沉用完了早膳,便匆忙回了宫,我走下楼梯,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啊沉”
张叔看着我飘忽不定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我目送慕容沉走后,一个人默默地走上阁楼,我顺势坐了下来,舒服的靠着。
对于婉娘而言,我便是早膳、午膳都不吃,婉娘端上来了好几次,我每次都摇摇头,不是不饿,而是我不想吃。
“夫人,天有些冷,您回屋去吧”
我看着婉娘,不知为何,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婉娘,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婉娘脸上一喜,“夫人好了,记得事了”
我擦着眼泪,朝婉娘扮鬼脸,惹得婉娘笑意连连,我们俩爽朗的笑声传到了楼下,张叔正在浇花,脸上也不免的多了几分笑意。
慕容沉朝堂下旨,更正皇后名分,废除左右皇后制度,自此,本朝只有唯一一位皇后,便是楚氏。
当张叔告诉我时,我只是淡淡笑了笑,张叔欲要走,忽而想起来,“哦,还有,皇上为了安抚夫人,接连赐了好多东西,恐怕今后谁都知晓夫人的住处了”
“他无论赐什么,咱们都要,以后前来拜访的须得递帖子,无须见的不必来传”我说道。
张叔点头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婉娘扶我到房里,为我脱下鞋子、衣裳,我便躺在床上,这一觉睡了足足两日。
我醒来之后,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手里拿着那封休书,目光呆滞。婉娘进来时便是这副场景,吓得她慌忙询问:“夫人,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我摇摇头。
“夫人睡了两日,起身洗漱吧”
我再次摇摇头。
“那夫人,是不是要见皇上啊”
我起先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婉娘笑着说道:“好好好,夫人您先睡着,奴婢这去请皇上过来”
婉娘往我身上盖了盖被子,慌忙出去了,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去了,梦见他们对我说,“你回来吧!别待在那里了,那里不适合你,回来吧”
我好想回家,我还能回家吗?
近期频频做梦,是不是我快要结束在这的生活了,还是说我命不久矣。
没多久,慕容沉放下政务来了,身边跟着两护卫,婉娘打了帘子请慕容沉进屋内。
我已经睡了两日,这会儿倒是精神,我坐在床上看着慕容沉进来,出声道:“你来了”
慕容沉见我说话,很是欣喜“朕来了,身子如何?”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床前坐下,我顺势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浅笑道:“身子无事,我挺好的,就是想你了”
“嗯,乖,不怕”慕容沉说完便拥我入怀,搂着我躺了下去,双臂紧紧抱着我,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涌入我鼻腔,甚是好闻。
“啊瑶,你告诉朕,你的头发还能变回去吗?”
我接过他的话,“过几日想必就能变回去了”
这次白头与以往不同,我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变回去,只能这样安抚慕容沉。
过了半晌,原本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我,被慕容沉的说话声瞬间精神了,他问:“啊瑶,要不你给朕生个公主吧?”
我抬起头看着慕容沉的眼睛答道:“我这身体不知道能否再次生育”
慕容沉笑了笑,摸了摸我的白发,便吻上了我的唇,“啊瑶,咱们生个公主吧”说完我的衣裳被慕容沉扯了下来,他从我的额头一直吻下去,酥酥麻麻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我的身子不禁颤了颤。
前头院子里,婉娘看了看天,不禁担忧道:“这天怕是要下大雨啊”
张叔正在给花浇水,听到婉娘的话也连连点头,“罢了,这边的花我就不给它们浇了,水过多怕是要烂根”
突然,一名小厮急忙跑进来,他不敢直接去敲正屋的门,想着婉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便对婉娘说:“劳烦这位嬷嬷帮奴才通报一下爷,宫里有要事,寿德堂急召”
寿德堂是太后住处。
婉娘一听,怕是极要紧之事,也耽误不得急忙提步跑去正屋叫人了。
慕容沉被叫走后,婉娘进了屋,看着床下掉落的衣服,竟忍不住心疼起来,赶忙来扶在床上的我,“夫人,这皇上也太不懂得节制了,您这身子也么遭得住呀”
我像一个木偶人一样被婉娘拉起来,身上满是男女欢爱过后的痕迹,特别是颈肩处。
清洗完毕后,婉娘帮我穿了衣服,多套了件披肩,让厨房传了膳。
而在寿德堂这边,太后发了很大火,抓起一盏新茶朝慕容沉扔去,茶杯在其脚下碎裂。
怒道:“容不得你不愿意”
慕容沉跪在一旁,身后跟着几位妃子,也纷纷跪下,不敢出声。
太后身边贴身的安嬷嬷是把慕容沉奶大的,对他的感情不比太后的浅,不忍出声道:“太后消消气,皇上的性子您也知道,这跪久了不免损伤膝盖,也得让皇上起来,再细细商量”
说着,安嬷嬷便把慕容沉扶起来,再回到太后身边侯着。
“母后,儿臣此前迎娶代宁已欠了楚氏颇多,此番不想再去娶谁入宫”慕容沉道。
太后一听,瞪着慕容沉道:“楚氏,她算什么,若不是生下忌儿,你以为哀家真待见她”
太后深知,却也无奈,如今,楼国与勾契联盟欲讨伐熙朝,近两年崛起的大庭又虎视眈眈,若是与楼勾两国交战,大庭必会坐收渔翁之利。
她急啊,刚好母国玉昭抛出联姻的橄榄枝,迎娶玉昭的闲云郡主,让其亲上加亲。
玉昭草原广阔,常年养马,人口较少,是适合养兵蓄锐的最佳地,她怎能不心动,熙朝虽国库充盈,但在兵马方面仅仅抵抗两国讨伐,却难防大庭。
“哀家希望你明白,楚氏带给不了你想要的,我朝如今处境想必你也清楚,你若丢弃了玉昭这根枝,那就要独自面对三国,届时战火不断,民不聊生,更别提依附我们的那些个小国,都是墙头草罢了”
最主要的是,闲云郡主15岁那年来朝贺时,见过慕容沉,从此便喜欢得一发不可收拾。
江山和美人之间必定要舍弃一个了,从寿德堂离开,慕容沉踩在宫里的石板路上,若有所思。
而这边慕容忌却是乘着马车前来,夜幕降临,张叔听到敲门声,去开了门。
慕容忌这段时间被慕容沉禁在王府休养,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他迫切的想知道母亲如何了。
慕容忌一路快步到正堂,我端坐在桌前品茗,见慕容忌来,柔声道:“忌儿怎么来了,快坐”
“谢母亲”他的笑容很温暖。
我示意婉娘上茶上点心,“小啊至如今应是大了些,什么时候带他过来给我看看”
慕容忌笑了笑“母亲还没来过的儿臣的王府,什么时候来看看,儿臣给您留了清合院”
有那么一瞬,这个男儿眼中蓄满了泪。
慕容忌故作抬头,都说想哭的时候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母亲看到这一幕。
“好啊,等过些日子我就去你府上,去看看小至儿,那是我的孙儿,小小的最是可爱了呢”我柔声道。
忽的,慕容忌起身来到我的身边半跪在地上,像小时候那样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腿上,就那样静静地趴着。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抬起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忌儿,母亲没事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慕容忌轻微抽了抽鼻子,认真道:“母亲,那一天的事儿臣知道了,但儿臣绝对不会原谅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了您,还让您受了伤”
只有争了那个位子,才可以保全自己最亲近的人。
自此,慕容忌追夺皇位的野心油然而生。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抚摸着慕容忌的头发,“你父皇纵有千般不是,你都不能去恨他,去跟他反着做,要知道他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母亲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可入了这皇室,哪个人是开心的呢?
你若不争,别人便会争。你若不抢,别人便会抢。
可我哪里知道,那天被慕容沉丢到墙上口吐鲜血时,有一个人目睹了这一切,若不是婉娘拼命阻拦劝说,他恐怕已经把慕容沉杀了。
这个人,便是啊剑。
又过了几日,天越发的冷了,屋外下着蒙蒙细雨,更觉得寒风入体。
我手里握着汤婆子,靠在窗边,瞧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阁楼倒是不敢上去了。
困意来袭,眼皮子缓缓闭上,快要入眠时,婉娘来了。
她动作虽轻,可还是惊醒了我。
“夫人,扰您清净了”
我侧过头瞧见了婉娘身后的一个小丫鬟,笑问:“那小姑娘是?”
婉娘拉着小姑娘向我行礼,道:“夫人,这是奴婢娘家二叔的表妹,叫玲珑”
“嗯,名字倒是不错,起来吧”
婉娘拉起玲珑,继续道:“奴婢知道自啊秋走后,也没个贴身的丫鬟伺候,此番二叔家的表妹进京,奴婢想着倒不如领进来服侍夫人几年,及笄后便找个人家嫁了”
我倒没有多大意见,左右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性格看着挺沉稳的,而且长得也俊俏,若到了及笄之年定是个大美人。
我点点头,满意道:“是个极好的,就留院伺候吧”
玲珑一听,急忙跪下“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玲珑定会好生服侍夫人”
见我身子疲累,婉娘不好烦扰过久,带着玲珑向我告辞便退下了。
屋内便又剩我一个,这凄凉感我也习惯了,渐渐地我也不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热闹了。
才短短几年光景,我便悲观至此。有时候不得不去想,当初那一股冲劲都去哪儿了?当初执意留下来,都说一入皇家深似海,虽说离宫那些年,远离了所谓的宫斗,妃子间的明争暗算,看起来日子过得舒服,可失去了这些,就剩下帝王浅薄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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