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儒生打扮的书生站在讲台上,蓝色的眸子透出淡淡的忧伤,他手捧一本书简,听着下面学生整齐的读书声微微颔首,在一张张木案间踱步着。
私塾老师一般是给富家子弟单独辅导,当时少见一个学堂容下如此多的学生。况且老师一般是坐着授课,鲜有一堂课始终站着的。
他天资聪颖,如今十七岁便可在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官员出众,本是太学考官,却辞去职务,办了乡学,多少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宇文玥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眼角有颗朱砂痣的书生上,“他”面色苍白,却无法阻碍那绝美的容颜惊艳他人。
宇文玥的乡学招收所有学生,没有对家境身份的任何要求,随时可以来上课,有新生不足为期,可这般娇小的书生确实少见。
况且好像与“他”似曾相识,于是下课后他少见地留下学生,对留下的“他”开口问到:“不知公子出自何家?我先前是否见过?”
可对面的书生怯怯低下了头,许久没有张嘴回答的意思,只是低头扣着手指,他于是也不为难,便送“他”离开了学堂。
“姑娘,这眉毛已经画的够粗了,可也架不住您天生丽质啊。”侍女鹃感叹道。
“实在不行就把脸涂黑一点,我不信了我还能不像个男子!”
鹃叹了口气,用上了灰颜色的脂粉。
次日
宇文玥不经意间瞥过“他”昨天的座位,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旁人绝对看不出来。
“学习定要有滴水穿石的精神,不可一日松懈,今天给大家讲讲孟子母亲教育孟子一曝十寒的故事……”宇文玥在等了一分钟左右后开始上课。
“孟母于是剪断了布,然后……”一声轻轻咳嗽声打断了他,抬头一看,“他”正站在门口不好意思低头地摆弄自己的衣角,脸上泛着红晕,看样子是迟到了。
“他”好像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脸红得更厉害了,“他”弱弱行了个礼,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于是“他”便迈着小步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半天仍是气喘吁吁。
心里埋怨着:这个鹃,不知道早一点叫我起床,害我匆匆忙忙就来了,好丢人啊,我在宇文玥心中的形象一定毁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明天我一定要来得最早!”刘柔汐自言自语道。
她一直处于懵逼状态,导致今天的课什么也没听进去,每当宇文玥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急忙用手撑住脑袋假装在思考。可实际上却一直盯着他的衣服看,毕竟她哪敢抬头和宇文玥对视呢。
可宇文玥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她严重怀疑是自己的男妆不够真。于是回到府中后让鹃用了最深颜色的脂粉,她第一眼在镜子看到自己的时候,差点叫出声,完全不像自己,算了豁出去了,形象什么的不要了。
她为了避免明天迟到,她特意让鹃去集市上买了一只公鸡,放在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在三更的时候,一声鸡鸣从府中传了出去,把府里的人全都吓醒围在了她房子门口,推开门,看见这位沉鱼落雁的郡主头上顶着一堆鸡毛,手里捉着一只屁股已秃的鸡,房间里凳子倒了,桌子歪了,帘布烂了,烛台碎了。
在场人估计今生忘不了这一幕。
第二天,
她睡眼惺忪地走去私塾,天还是曚曚亮,可私塾里的微弱烛火光仍闪着,她探头向里看了看,宇文玥正手捧书简,嘴里小声诵读着。
她蹑手蹑脚走进门,宇文玥仿佛早知道如此,小声说了句:“看来我昨天的课还是有效果的。”可等他抬头时,还是惊了。
“公子这是每天在烈阳下暴晒吗,这脸怎么愈来愈黑了呢?”
她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楞楞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确实,这再更黑一点宇文玥就只能看到在黑夜里游走的两排白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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