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缓缓站起了身,把婴白护在了身后。
“吱呀——”
门轻轻地被打开。走来一个身穿蓝色袍子的一个男子。
那个是凌云峰上宗派的衣服。
“抱歉打扰了,我们是奉命行事来捉妖的。”
他浅浅的笑着,与身后膘肥体壮的大汉格格不入。
她认出来了,这一位玉面青袍的少年,是凌云山上最令长辈看重的一位小生。莫璇。
不仅资质聪慧,且十分的温柔体贴。
话音刚落,剩下的人马上就冲了过来。开始在湘竹的家里翻箱倒柜。
约莫半个时辰,这样的举动才停了下来。
“打扰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但是近日这座小城里面经常有妖灵出没。好几户人家已经遭了祸。”
“这妖灵狡猾的很,我们搜了半天倒是没找着它的影子。”
“但愿早日破案,还百姓一个安乐吧!”
他兀自笑着,没有说其他的话。
湘竹很不高兴。因为这位男子一直盯着她的额头看。
他知道,他看的是她额头上那个似是朱砂痣的印记。
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妖怪才会有了吧。
湘竹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吗?”
莫璇没有想过这位姑娘如此直白。欠了欠身,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
“刚才我们有点失礼了。”
“作为歉礼。”
莫璇把那面镜子递给了湘竹。那一刹那,空气瞬间都凝结了一般。
湘竹十分轻蔑的一笑,这面镜子还能是什么?分明就是照妖镜。看来这位莫璇已经对湘竹起了怀疑。
没办法,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人妖是不平等的。
无论是盗窃还是杀人,人们第一个怀疑的,是妖。
婴白很不高兴地撇了嘴,冲着莫璇那帮人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着,
“真是莫名其妙!”
湘竹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又转过身去拿着镜子装作欣赏了一下。又故意将镜子照着的那一面给莫璇看。
不是妖,还是湘竹那面清秀的脸。
人群渐渐退去,莫璇也道了个告辞就走了。
人刚刚走婴白便从身后使劲的抱住了湘竹。她弯着腰,摸着婴白的头。
脸上一片平静祥和,丝毫没有妖灵杀人的案件带来的恐惧。但是心里面却是引起了波涛海浪。
心脏急速跳动,湘竹的脸也越发白了。
不是她做贼心虚,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个秘密困扰了她很久很久,甚至给她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危害。就这样一年一年的支撑着,坚持着。在危难之中苟延残喘。无时不刻,几乎要达到极限。
所有的一切,就是因为她是个怪物。
湘竹脱下身上硌人的布衣,挽起披在肩上的长发。换了一身比较清秀的红色衣衫。
“湘竹,你去哪里?”婴白眨了眨双眼。死死地盯着湘竹。
“去庙里祈祷一下,毕竟人命关天。”
“但愿一切安好吧。”
婴白看着湘竹的背影,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袖。
“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清脆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祈求和期盼。听着就让人心软。
“当然不可以。”湘竹邪魅的一笑。
既然外面如此危险,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出去?婴白从小是地主家的奴仆。地主家的儿子十分的残暴,动不动就将她吊起来毒打。后来被赶出了门,在大街上乞讨。
那个时候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已经是满头白发,脸上和腿上还有手上处处是疤痕。眼神里不仅有倔强,还有恨意。也同时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世。
若不是湘竹见了她把她带了回去。兴许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被饿死了。
至于想要收留她的原因,其实湘竹自己也不知道。
“桌上有些吃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
静秋庙内,独自跪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红衣,并不虔诚地向面前的佛像祷告着。
她不停的扭动着,时不时抓耳挠腮。对于这个姿势很不自在。
这个庙里的佛,十分的高大。小一点的一两米。重要一些的便是七八米了。
湘竹面前的这座佛像,位于整个静秋庙的中央。有无数长桌拼成的供台,和不计其数的贡品,再加上一排燃不尽的烛火。
这座佛像,是几千年前的一个造福众生修为最高的一位仙人,亲手雕刻,精雕细琢出一座高50多米的佛像,震撼人心。
其实她不相信佛祖,甚至是戏谑的眼光看待这座佛像。湘竹放荡不羁惯了,其实走个形式,她也不愿意认真的做。
更何况大家都因为害怕所以躲在家里,于是平日里热闹的庙宇也空无一人,湘竹才敢如此大胆。
“哎,这会回去,肯定又要被家里的那个小妖精缠着了。”
湘竹揉乱了她的头发,自言自语道。
她脱掉了外衫,直接躺在了供台上。红色的衬裙越发刺眼,在一片古老的沉寂中,似是一抹不予言说的火焰。
“轰————!!!”
外面发出一声巨响。嘈杂的声音由此传开。脚步声和惶恐的尖叫不停的响起。
“大家散开!!”
“注意安全不要慌张,跟我来。”
“不要碰那些结界!”
…
湘竹隐隐约约听到了莫璇的声音。还有其他子弟门生刀剑出鞘的声响。
湘竹惬意的笑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妩媚,却也充满了杀意。令人恐惧。
那赤色的眼眸里似是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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