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娇柔

海棠揉了揉头，相柳回头看着她，低下头，“你一定要跟在我身后？”

不跟在你身后未必在你前面？这是你的府邸，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身份如此低微，还能越过你不成？

海棠轻笑，“不然呢？莫不是公子还要我在你前面？”他把她带回了府，她的目的是达到了，让这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在意她，可她自身终究还是卑微的，她不敢保证相柳对她一时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相柳略迟疑，“怎么了？不敢？”

海棠偏头，“公子说笑，这天底下或许就没有我海棠不敢的事情。”

相柳拽过她的手，“那就跟我走一边，别搞得好像你是我丫鬟一样。”

相柳拉着她往前走，似乎这段时间他有些记不得曾经的相柳了，他完全是相府的小公子，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拉着海棠，府里的下人只敢匆匆看他一眼，嘴里唏嘘一声。

相母坐在沾花亭品茶，恰好卫青禾也在，相母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时不时拉她过来转转，府里人不多，相柳的大哥远在边疆，倒是相柳的小妹相云围着母亲转。

相云小，但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卫青禾是名门闺秀，太过安静，她觉得没趣。

相母揽过卫青禾坐下，“你和我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卫青禾娇羞，不做应答，“一切听伯母做主。”

相母温柔，抚了抚她的发。

相母只匆匆撇了一眼，便看到相柳的身影，相柳正要回房，相母叫住了他，“柳儿。”

相母本来一脸和气，在看到海棠的时候愣了一下，披散的发丝，轻薄的衣衫，胭脂粉末乱了一脸，一看就像是发生过什么似的，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喊了一声，“柳儿。”

相柳闻声止步，看到她，“母亲。”

他喊了一声，相母走到他面前，她看了看海棠，海棠连声道，“夫人好。”

相母点头，见她的衣着实在不像样，又看了看自家儿子，敢情他这是迷恋上了这样的女子？

“桂圆，你带这位姑娘进去梳洗一番。”

相母招呼着，拉过自己儿子，“你跟我过来。”

相柳跟着相母来到了厅房，相母叹气蹙眉，“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女子是怎么回事？”

相柳耸肩，“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相母打了相柳一下，“想不到啊，柳儿，你竟然在外面……你说说，你要是个浪荡子也就罢了，你偏偏不是，这女子是何品性我尚不清楚，可是你若是带入族里，可怎么解释的通。”

相母着急，相柳扶了扶她的臂膀，“母亲，她叫海棠，是琉璃馆的人，今日秦府设宴，我替相府参礼，无意间看到秦礼轻薄她，我怎能咽了这口气。”

相柳说到“秦礼”时特地加重了音，相母疑惑，“你咽不了这口气？”

“你跟那姑娘非亲非故，你如何……就当你是路见不平吧。”

相母摆摆手，“我不管你要如何，妾也罢，外室也好，左右得娶个正经人家做你的正妻，不喜欢也得咽了。

相柳松手，“母亲。”

相母看着他，“怎么，不从？”

相母“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这是怎么了？自那日放你出去一回，你竟然变成了这样，青禾怎么了？有什么不好之处？”

“不喜欢，就不好。”

相母大吃一惊，眼见着自己儿子跟自己顶嘴，她吓了一跳，捂了捂胸口，相柳作揖，“儿子有事，告辞。”

海棠入了房，被人张罗着梳了单螺髻，穿了件鹅黄色的百褶如意群，脸上的妆也被擦了个干净，清纯又妩媚。

她从房里出来，发现卫青禾在府里四处走动，见到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卫青禾倒是承认，这位姑娘长得不俗，只是可惜，看样子出身差了些，她跟在相柳身后，为财为色，现如今，她有了危机感。

海棠在府里张望，桂圆指点着，“姑娘莫要乱跑。”

海棠点头，眼见着卫青禾过来，她不知此人是谁，但也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卫青禾开口，“不知姑娘是？”

“琉璃馆海棠，榜上第二。”

她得意的样子像是中了状元似的，卫青禾倒是有些震惊，还能把妓女说得如此从容，她笑，“看得出来，姑娘很美。”

这话不过是委婉地告诉她，她确实像青楼的女子。

“是啊，我也觉得，难怪相公子喜欢。”

卫青禾被噎了一口，随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想，这女子脸皮真厚。

就算相柳喜欢又怎样，左右不过是个妾室，她能飞到多高。

卫青禾正要擦肩而过，突然扯了海棠的手，海棠一把拽过，卫青禾挣扎，一时之间推了海棠一把。

海棠跌坐在地上，手擦破了皮。

于是相柳来的时候就看到卫青禾在欺负海棠。

海棠的眉眼本就似秋波一样柔和，现下更添柔情，她低头，捂了捂自己的手。

相柳快步赶来，“你在……做什么？”

他冷眼，直直盯着卫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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