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屋这类地方,不准携带通讯器等设备。此法规,为政府与店家们共同促成。
该类特殊店铺汇集的大型区域,称为游所,每个大城市中都有。
单单于此,那种交易才算合法。而进入游所的仪门前,会有检查。必须上交通讯设备,方可入内。——店主不希望被卖者私逃;政府不想游所扩大。
桑田屋规模庞大,分上中下三部。上部居艺伎,中部寄普通游女,下部则置低贱的倡者。尹桢澜还没到桑田屋时,就已经在其他小店里,见识过倡者的模样:
她们被装在“笼子”里揽客。
“真野蛮!”尹桢澜当时说。
贝丽却是看惯了:“本来这种场合就露骨嘛,主人。”
整个游所,基本都自下午起,才开始活跃。童伎亦分等级。尹桢澜扮的露子,属最高级,拥有自己的房间,只是比太夫的规格小,陈设也较简朴。
一般一个店里,同等级的童伎,要有四个,以保太夫足够后继有人。当然,不是所有店面,皆能有幸搏太夫之位。坐拥花魁,都相当不易。
而桑田屋,竟能连续数年,相继挣得太夫、花魁之流。
“绝对不正常。”尹桢澜可不天真。
而且,这一届中,居然只剩三个顶级童伎:有一个说是私逃了。
还就在自己来前没几天。
“身要正,肩要平。”
教礼嬷嬷围着尹桢澜行走。她令其头顶花瓶,五分钟内不许水洒出,否则重来。练不好,不许歇息,晚饭也别想吃。
嬷嬷是前任太夫。
两个同阶级的童伎,在门外偷瞄。她们比“露子”资历早。
“小京,她比我们厉害耶,五分钟快过去了,瓶子一点都没有倾斜!”
左边的一位,连连佩服。她半边脸藏于纸拉门外:
新来的同行,比自己要坚毅得多。
“小梅,别光夸了!当心她抢了我们风头!”右边的童伎,直接侧过上半身,望向屋内。
咚!
二人身后,一颗小石子,抛将出去,一下砸中瓶身,里面的液体,倾泻而下,直浇了尹桢澜一身。
干坏事的人,逃之夭夭。嬷嬷转过来,厉声差使尹桢澜重做。
“是硝子。她被露子顶替了,在报复呢。”小梅窃窃私语。
嬷嬷哪会不知,小孩子的把戏。但她是不会出面的。艺伎道路上,会遇着多少竞争者啊。从童伎开始,就要学会自己摆平。尹桢澜亦明此理。
“还有你们两个,不去温习功课,跑来这里做什么?”
嬷嬷呵斥。小京和小梅,立即各回各位。
尹桢澜自打从这进来,就被张罗着安排教学,除对两个负责她起居的姆妈,还没来得及问东问西。
姆妈们讲,小桃生病,去了最低级的房间。
尹桢澜不能去那里。
而恶魔以九琉的身份,又太过招摇。
贝丽分出影子,于各个房间勘察。最低级的处所,没有桃红色头发的影子。
游所规定,禁止整形烫染。
“嬷嬷,她们到底还是孩子,别太苛责。”
另一位成年女子,朝尹桢澜受教的房中走来。她服装雍容,发饰华贵,右半面脸,遮以白玉面具,周身围绕着蝶豆花香。
嬷嬷对其颇为礼让。她讪讪笑着,后退几步:
“青姬大人见笑。”
“快给青姬大人行礼。”嬷嬷提醒尹桢澜。
眼前这位,便是整个游所,数一数二的花魁,青姬。她仅需于日间待客,且专门侍奉那些达官贵人,非九琉等所能接触。
附身或假扮政治人物,着实显眼,容易露出马脚,甚至于引发国际争端,遂未计划令贝丽如此行事。
“无碍无碍。这孩子让人记起小时候呢。”青姬微微俯身,笑意浓浓,“你叫什么名字呀?”
“露子。”尹桢澜报上名时,头顶的花瓶,无有颤动。
“真是努力。”青姬赞着,取下瓶子。
“此等程度,已是了得。嬷嬷您也别勉强。还有另两个孩子,也不要用功了,歇下来玩一会吧。”
听到青姬的话,小京小梅也凑过来。
青姬从袖口里拿出香包。甜甜的气息溢出。
“哇,是金秋糖!”小梅欢喜地拍手。
三个孩子每人接过一袋。
青姬既是花魁,又因为温和善良,店里店外,人气自然最高。不过,有一点很可疑:
为何教礼嬷嬷,会对她于尊敬外,多一丝畏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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