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转轮母诅咒的。”
舅公回答尹桢澜道。
“很可怕的!”舅母瞪着眼睛说,“不仅子嗣会被灭门,连周边人都会殃及。”
村人都忌讳这种事。舅公舅婆,多的就不讲了。
下午风雨更大了。崖底的浪,渐渐凶猛,甚至触及了崖顶的岩石。不同以往的腥臭,爬上了岸。轮廓不清者,呼啸着低吟。
嘭!
“啊!”
一个青年的脚被重创。他抱着脚,倒在地上翻滚。原来是走路时,旁边的灭火器突然炸裂。
“靠、幺……”
青年痛苦地眉头紧锁。好在陈家兄弟的舅公家就在附近,李若男和陈立东跑来施救。
“没事吧?”尹桢澜和贝丽随后赶到。陈振原也跟过去。两位老人伸头张望。
李若男拉起青年裤脚,以便查看伤势。可这一看,让夫妻俩大叫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啊?”
青年的腿,竟遍布密密麻麻的孔状!是溃烂了!
陈振原去检查灭火器残余:
“这、这灭火器,应该正常的呀?”
撒了一地的,唯有铁皮和泡沫而已。
尹桢澜伸出手。
“喂别碰!”
陈立东的提醒已晚。尹桢澜的手,浸入了泡沫中。
她毫发无伤。
恶魔早预见如此,所以才不阻止。
这么一来,灭火器没问题。
“不、不会是诅咒吧?”陈立东小声道。毕竟他今天见过生肉扭动。
“我们家老人没出去过啊,全在村里啊……”那位青年呻吟。
“是谢家XX的公婆,被接到外头去了。”
突然来到跟前的姑婆,把众人吓得抖了个激灵。——恶魔当然是装的。
老人说出了一个村人的名字。旁边跟从的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位当着翻译。
是刻意让外人听懂的。
“啊?怪不得!这是我远房表姑母的!怪不得!”
青年连连叫苦:这下可糟了,会被转轮母迁怒的!
“火符修一,息神哞呢!火符修一,息神哞呢!……”
青年跪坐起来,口中念咒,向天空狂比着手印,身体不间歇地前后左右摇摆,企图求转轮母原谅。
“现在,他们的直系子嗣,已在劫难逃;我们正做法事,想必还可尽全力保住大家。”
姑婆这么一说,李若男才注意到:
“原来那些呼啸的,不是风声?!是祭司们在低声吟唱啊!”
“法事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我一定竭力帮到!”受诅咒的青年,咽了口唾沫。
“倒也不用。只是,”姑婆转向尹桢澜,“尹小姐,您是注定被选中之人;有您在,转轮母必定高兴,祂就更有望放过村子。还烦请您务必到场。”
其余人的目光,亦交集在尹桢澜身上。
诅咒愈发深了。腿骨上也开始被孔洞蛀空。那青年骤然伸出手去,攥住尹桢澜裤脚,上身几乎趴在地上,恳求道:
“拜托了!拜托了!救我一命!”
余下人等,又开始念咒。
尹桢澜早欲开口,只是反被这阵仗耽搁:
“当然可以。我随你们去。”
一行人赶往做法事的地点。——就在那地道门口。
香炉业已撤下。原先的香蕉、苹果,此刻改换成了六盘荤腥祭品。中央为衔着乌黑毛发的鱼头,朝上竖立,直指天空。周围是摔碎的五脏。
与昨夜“神堂”的贡品一致。
“喂!!!你们究竟要把她怎……唔!”
山坡下,谢启明被几人拦住,不住挣扎;他们看他实在折腾,索性把他捆住,堵了嘴。
他的女儿裹着画满符文的黄毯,身体和脸上,也都有经文覆盖。她气息急促,神志不清,被打横放在山头的祭品之前。
巨大的经幡挥舞着,垂下枯黄而古旧的长长布条,黑色的符文似乎要溢出布外。祭司们吹响,如凄厉北风的神乐,唱诵着似通非通的语调。
其中六人,抬着一乘仅有张藤椅的轿子。上面坐着的却不是人,而是泥塑的一尊雕像。它无头无腿,生有六臂,为女性形象。
他们围绕着仙童,一圈又一圈不停打转;每转一圈,就会在祭品和女童间,念一句咒。
约莫转了有十八圈,姑婆就指示尹桢澜,站到圈子中心,抱着女童,千万别撒手。
尹桢澜走向朵朵。贝丽欲陪伴,被阻止。
祭司们继续绕圈。尹桢澜看清了那些符文。它们就是“神堂”顶上,所刻的内容。眩晕裹挟着疼痛,席卷而至。她感到身体中心,潮汐般一圈一圈荡开,五颜六色的光,侵蚀视野。
尹桢澜向后倒去。一双手及时扶稳,然后是坚实的臂膀和怀抱:贝丽贴在身后。
她朝主人,自信地眯眼勾唇。
“无关人等不能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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