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小丑回魂（17）

简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身后的人说着，合上了门缝：

“这不是真的。”那人又强调一遍，“不是你爸爸杀了妈妈。”

是尹桢澜。她手中垂着纸页。上面印着事故报告和死亡告知。贝丽根据原件复制。对三年X班的每个人，她都做了详细的调查。虽然7岁的孩子，应该看不懂，但做得真一点，可以防万一。

“你妈妈的确去世了。不过，是出了事故。

“你爸爸怕你无法接受，才瞒你的。”

纸页被递给简。她端详着内容。门外，那个可怕的“爸爸”，好像不在了。

好多词简不认识。但她语感不错，好歹理解一些。她想起妈妈出差后的第三晚，爸爸突兀地说：

“快些把要掉的乳牙，弄下来，我们藏起来吧。”

以前，爸妈从不关心，她的换牙情况。

大概是爸爸想把我的牙，“种”在妈妈旁边吧。简想着，用袖子擦着眼睛。

不是悲伤的时候。

“我们开门出去。”

“嗯！”

简转动把手。尹桢澜紧贴其后。恶魔化做的阴影，包裹住她的整个背面。门外是红色的。

倒在血泊里的，是简的母亲。

“哇~~妈妈！”

简终于忍不住，哭着上前。

“别过去！”

小孩子的本能是很强大的，但身体却很脆弱。尹桢澜不能硬抓住她。

还没碰到，“妈妈”就转过头，支起身体：

“你是个坏孩子！所以神把你妈妈收走了！！”

“妈妈”已经变成了一个棕红色头发，妆容邪恶的小丑。他一定就是，“林”所说的潘尼怀斯。简猛地一缩。她靠到了尹桢澜的肩头。

简随即小嘴一撅，向前弹起，大声道：

“你才是没人要的坏孩子！专门打击别人取乐的臭小丑！”

小丑的表情，刹那间凝固了，像火山熔岩一般。接着，小丑恐怖地扭曲，却又终究消散。

简逮着了他的弱点，虽然她本人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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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狩猎中的微笑狗被击中，原本弹跳到半空的它，应声倒地。弹道扩充了创口。

倾身向前的尹桢澜，放下螺栓枪，收回迈出的步子。她正身走近，道：

“你们没事吧？”

麦克和乔治，惊魂未定，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拼命地点头。尹桢澜把螺栓枪交给麦克，并握紧他的手指。后者认出，这就是他丢掉的那把。他恢复了些许勇气。

实际，螺栓枪是贝丽模仿出的赝品。

一楼木地板被抓啃的声音——微笑狗脊背抽搐着，试图战立起来。在锐利的红叉保护下，狗的身高，增加了不止一倍。

乔治拖着腿，躲到了尹桢澜后面。

余下的子弹，绑在麦克腿上。它们正在颤抖。

微笑狗再度扬起瘆人的笑，低下头，做出攻击的姿势。

“相信自己。那条小狗已经死了。现在，要干掉的是——借其身体，恬不知耻的恶魔！”

尹桢澜把着麦克的手，在他耳后嘱托。

枪响了。

是麦克自己开的。

不一样。和父亲不一样。

子弹从空中划过，擦出一道直线，不偏不倚地穿透肋骨，直达心脏。一股血液从后背射出，不可思议地向上飘浮。

此刻立于对面的，不是微笑狗，而是一脸阴毒的小丑，潘尼怀斯。

“哦～～麦克，”他装模作样地，操着小丑的职业腔调，“你开枪了～～你亲手扼杀了生命，就像你以前的爸爸一样……”

“枪只用来杀坏东西！”

麦克已经领悟了。他拿螺栓枪指着小丑，向他射击。

没有用处。被打中的地方，空间扭曲了，像波纹一样，立刻复原。

潘尼怀斯把矛头转向乔治：

“嗨，乔治～～胆小鬼乔治～～红色的叉叉，就可以把你吓死。——噢！可怜的乔治，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正说着，乔治魔怔一般，走向麦克的枪口。他克制不住地，沉沦于父母的斥责。

乔治的双亲，对他其他方面，也要求颇高。

尹桢澜俯身贴在乔治耳后：

“所有人都会犯错，即使神——也会！如果是会犯错，我们本身就是错误的话，那连神——都会是个笑话！”

“神”，还真是个笑话。

这是尹桢澜没有说出口的。

她塞给乔治一样东西。

是支红笔。

“错误只是用来纠正的。”

乔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笔，便举起它，隔空画了个大大的对号。小丑的脸，顿时裂开，整个人随即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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