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昔此番喝得不多且有潺渊看着也只是小酌几杯。倒是子桑似乎因为尽兴饮得有点多,不过看她被英招扶着的时候脚步稳健还算是有章法就应该不是大事。冉沁也喝了许多,立在她桌旁的一个是天宫跟着侍奉在身侧的仙婢一个是宴上立在桌旁负责打点的仙差,两人见天后娘娘方才饮下一杯杯子又空了,若是不倒酒显得没眼色定要治个侍主不周待客不周的罪名,可身旁坐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九重天上的天后。那仙差一倒酒,小仙婢就拿眼睛瞪他却又不敢过多言语,只得最后恹恹地跑到英招身边去耳语,英招看着这小仙婢一脸为难只得上前去劝导,可是似又觉得不妥环视一周子桑顾着和仙友交谈,只好将南昔从潺渊身边带走。
“这是什么意思,冉沁既然愿意尽兴你何必拦着?”潺渊揽着南昔问道。
“是,可她也是天后。如今乐址后娘娘还在天宫住着,若是当真失了仪态便又是一桩麻烦事。”英招摊了摊手。
南昔拽了拽潺渊的衣袖“是啊,天后娘娘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不如我过去开导开导只是喝酒能有什么用啊。”
潺渊无奈地笑了笑,点头应道:“那走吧,一起去。”
三人进了殿内就见冉沁一人坐在角落低头闷着自古顾着喝酒,脸颊有些微红但是手上的杯子还算端的稳当,只是眼皮一直垂着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
“天后娘娘”南昔顺着方桌坐下,“我陪您喝两杯吧。”
冉沁抬眼恹恹地看了一眼南昔,从一旁拿来一个空杯给南昔也倒上了一杯。“也正好,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你来正好陪我。”
南昔接过酒杯和冉沁碰了一下,“南昔也是见您一个人在这闷着。”
冉沁喝得有些上头也接不上南昔的话,只是看南昔来了就张口开始说道着,“南昔,你应该知道登基当晚的事情吧。”
南昔点了点头,“自然,南瑶是我族妹。”
冉沁摇了摇头,笑道:“也对,也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说罢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南昔你觉得我这个天后做的如何?”
南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英招和潺渊,英招也坐在了冉沁旁边,潺渊只好跟着英招坐在南昔旁边。一旁仙差一下子就精神了,看着英招上神坐下这差事要是当不好恐怕就不用再在北荒混了,只得机敏地给两位上神又添了酒。
“天后娘娘何故因为这些乱心,可是最近听见有人说了什么?”英招端起酒杯喝了两口。
冉沁抬手在杯口打着圈,“说了什么......那些个仙婢能懂什么,为非是从裴怡宫听来的什么言语。潺渊你知道吗,南瑶来天宫了,昨天下午她还去见了乐址后娘娘,娘娘很喜欢她。”
“我知道”潺渊从南昔手上抽走酒杯,将它放在桌案上,“凤王和倬妍一唱一和,暮启也是没办法。毕竟封后的事情还欠瑶山一个说法。”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冉沁软下身子,一手扶着额头。“那我能怎么办,为了重修裴怡宫我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最后还不是什么都讨不到。”
“冉沁,你且记住,你是天后是暮启亲封的天后任谁也不能改变。虽然做天后是很累,就当是给暮启分担了。”
“分担,也对分担。”冉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为了暮启我忍了,可我青丘呢,我青丘为何要蒙羞,你们去听听他们是怎么说青丘的?说我青丘狐媚说我青丘只会靠着骗术去欺骗君上,偌大青丘竟被说的抬不起头,今晨我阿爹差人来问我天帝生辰青丘打算送些什么,我瞧了七八个都不和心意。太过贵重的东西,说我青丘心虚,太过轻浮说我青丘嚣张。我眼下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说罢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潺渊和英招对视了一下,英招便起身念了个决将冉沁弄晕了,然后唤了几名仙婢将冉沁扶到厢房中,再对着跟在冉沁身边的婢女说道:“今晚你听到的话不许说出去,明日天后娘娘若问起你就是说她什么也没有说。还有你现在速速上天宫告诉君上就说天后娘娘喝的有点多,今晚就先在我府上歇下,切忌不可走漏风声路上不要被人发现。”
那小仙婢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只得先点头应下,然后转身一路赶去天宫。
南昔还愣在原地看着身边的潺渊,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天后娘娘竟然这样困难,如果真的要选天妃的话天后娘娘应该会很伤心吧。”
潺渊揽了揽南昔的肩膀,“这是她的责任,是她作为天后要承担的苦难,必须要经历下来。”
“那你呢?你作为战神要经历什么苦难?”
“我要经历.......我不需要经历什么苦难了,遇着你之前我把所有的苦难都经历过了,这才遇见了你。”
南昔笑了笑,“从前没发现你这个做战神的这样能说会道。”
潺渊扬了杨嘴角,凑到南昔耳边,低语,“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慢慢见不着急。”
南昔哼了一声,伸手在潺渊胳膊上一拧,“越发不正经了。”南昔从潺渊臂弯里站了起来,被潺渊一把拉住胳膊,“去哪?”
南昔被他一副神态逗笑了,推了推他的手,“我去后面厢房看一眼天后娘娘看有啥能帮忙的,跟子桑打声招呼就准备走了。”
潺渊点了点头,“去吧。”看着南昔腾着小步子一路快步走到子桑身边,然后左顾右盼不敢打扰子桑又搭不上话只得在一旁干站着,潺渊被南昔的神情逗笑了,将手边的杯中的酒饮尽,走到南昔身边拉着南昔去了后院。
后院是子桑玄宜用神力所做的一处花园,此处选来颜色鲜艳的花成花簇装摆放着,中心是一处浮在水上的高台,高台是九瓣花状。此时台上未置桌椅只是放了些菊花,台下池中飘着荷花状的灯点着蜡烛飘在水中。院内此时也是放着一片的矮菊单是独本菊便是成片的看不尽,独本菊花冠在花茎前端垂在空中四散开来,远处开去想是空中绽开的烟火故有满天星的俗称。芙蓉托桂是菊中上品,就算是花族倾族之力一年能培育出的也不过十株,此等复色菊花本就不多见,生来更是娇气不似那些长在石子路边的野菊好养活,再搭配上彩雪春河与嫦娥舒展,似是锦缎一般就铺洒开来,南昔见此景象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样多的菊花,在偌大的园子中铺开来,院中只有石径穿过花圃空中有萤虫提着纸糊的孔明灯忽上忽下。
南昔停下脚步仔细的抬头看着星河欲坠眼前又是一片繁花,笑着轻轻托着浮在身边的孔明灯,那灯将南昔一双明眸点亮,月白色的长裙在月光下被一片繁花衬得明媚又不失柔美。潺渊站在不远处看着南昔,痴痴地看着笑意漫进眼中爬上眉梢,扬起的嘴角尽是温柔。
“潺渊你快看, 那是红芍药这个是太平红莲,这还有花芳菊,这里有这么多品种,我从前都没有见过这么齐全的品种。”
“南昔姑娘若是喜欢,改日可以送你一些。”英招从花圃的小门走了过来立在南昔旁边。“天后那边已经安顿好了,现下就等派去传话的仙婢回来就没事了。”
“那就先谢过英招上神了。只是我养花的技术不好,这么稀有的品种到我手里怕活不过几天,送我一些杭白菊就好,用来泡茶最合适不过了。”南昔走到二人面前
英招用扇骨瞧着手掌,“好说,我也最爱杭白菊,后面有一片园子都种的是杭白菊。”
“英招时候不早了,我先送南昔回瑶山。你跟子桑说一声天宫上的妙仪仙君要见她同她说生辰宴供花的事情,去一趟元神府。”
英招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们先回吧,一路小心。”
南昔和潺渊回到瑶山已经子时。南炀屋里的灯已经熄了院子门还留着屋里也点着几盏灯。“南炀此时怕是睡了,就不邀你进来坐了,你也快回天宫吧。”
潺渊点了点头趁着月亮钻进云里将南昔拉入怀中,“南昔你今日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说的话字字为真,你也定要记好。”
“我.....我记下了。”南昔环住潺渊的脖颈,“莫肃说了,你若是负了我就算他丢了老脸也要同你打上一架。”
潺渊扬眉一笑,“莫肃上神当真这么说了?”
南昔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潺渊捏了捏南昔的脸,“那你跟莫肃上神托话,就问他打算何时把你嫁给我?”
南昔耳根子一路红到脖子,蝇蚊一般大的声音说道:“你都不问问我怎么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不想嫁?”
南昔仰起头也扯了扯潺渊的脸,“我若说不嫁,你当如何?”
“不嫁?”潺渊无奈地笑了笑,替南昔理着耳边的碎发,“那我就等,等你将你娘亲的事情处理完,等我将天族的事情处理好,就功成身退做一闲散神仙,再选一僻静处造一处仙府你我每日晨饮朝露暮食秋菊,到时我会再问一遍,你愿不愿嫁我。”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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