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颜意这句充满威胁的话,他手中的捆仙索瞬间长满荆棘一样的倒刺,白玉龄漫不经心地每摇一下蒲扇,捆仙索仿佛在乖乖跟随着白玉龄的摇扇步伐走便会紧紧捆住一下,扎得颜意不一阵子便双手满满的都是血丝斑驳,创伤隐约可见。
颜意默默咬紧牙一声不吭,他可不是仙人,这都是真真切切的皮肉痛,但他依然硬是把这种扎心炸肉的痛吞入肚子里烂掉也不会向白玉龄求饶。
刚刚说时如清捆得他疼了,都是他在投机取巧卖乖罢了,没想到这个白玉龄当真下那么狠的手。
心里默念咒语,发现破解不了白玉龄的法术,甚至丝毫没有起效!
他深知白玉龄只需要弹指一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越是挣扎,藤刺越是能感受到你活跃的血液流通,将你固得更紧,再说,你也破解不了本君的法术,毕竟你修为太低。”
“呵,原来所谓的挽颐仙君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子民。”
“除了你以外。”
就这样,两人在无声地对峙着,时如清看着白玉龄看似温和如玉的脸庞,实则内心早已盛怒不已,好像要随时爆发。
要不是碍于自己是白家仙门之首,他早已让颜意在这车篷里灰飞烟灭了。
“据我所知,颜意庄主是东兰古域人,魔道麾下的探子,但按道理来说,凤淮出了事,不应该让颜意庄主亲自出面并且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禀告仙君吧。”时如清问道。
颜意略显艰难地抬头看了时如清一眼,努力压抑住那双疼得忍不住发抖的双手,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一声不吭。
白玉龄边听边点头,收起了蒲扇,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出事不假,来搬救兵倒是真的。”
“救兵?”
“若本君猜得没错,冒充白家人一夜间烧死全村的人应该就是魔道,而你,那个所谓的幸存者,知道本君不会轻易出现,故意来散播谣言,动摇老百姓的信仰根基,想要让百姓们迫使让本君出现,魔道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本君的命,在杀鸡儆猴,对吗?”白玉龄推测道,“但是清儿你有所不知,颜意庄主早已脱离魔道麾下,所以,他现在是冒死来找本君,因为他知道凤淮能被灭族,只不过是魔道对身处旁边的东兰古域做一个小小的警告,他能拉下面子来找本君,寻求本君的庇护,自然是有苦衷。”
“或者准确来说,东兰古域正遭遇灭顶之灾,除了是为了让本君出现,更多的是,是为了抓拿这个叛徒。”
颜意不知是因为被猜测对了,还是因为荆棘捆仙索扎入肉里的缘故,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白玉龄见状,摆了摆手作罢,随后,捆仙索听到指令一样,在颜意手腕中慢慢消失了。
微表情看出颜意微微松了口。
虽说颜意平日嬉皮笑脸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见到他双手腕血淋淋的举着,加上他似乎在要强的隐忍,时如清竟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也是一个为了母族的人,能放下耻辱尊严冒着危险来找仙君大人,也未必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就这样放过他吗?”时如清在白玉龄耳边低声问道。
“罢了,虽说之前投靠于魔道,但始终没有害过一条人命,黑白是非本君还可以分得清。”
白玉龄看着他,敛起了笑容,伸掌悬于半空中在颜意的双手腕之上划过,颜意双手腕的鲜血截然止住了,伤口也在三人的目光下逐渐恢复。
时如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叹;好厉害,第一次看到仙君大人治疗伤势竟是如此轻而易举——
白玉龄见他伤口已好,重新拿起蒲扇摇了摇,闭上眼似乎准备凝神歇息。
颜意心里就是一个又恨又恼怒,恨的是自己修为始终低于白玉龄斗不过他,更恼怒他羞辱了自己一番又治愈了自己。
“谢仙君大人不杀之恩。”
大丈夫能屈能伸,颜意依然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又开始嬉皮笑脸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向白玉龄感恩戴德。
“你下去吧,仙君要歇息,去后面的马车,不要在这里了。”时如清说道。
她知道白玉龄这是想要给颜意一次机会改邪归正,就像他说的那样,颜意并未伤害到人,只不过一时行差踏错走歪了路。
就像刚刚按照他说的那样,颜意也是白玉龄的子民,岂有仙君不救子民的道理?
“也是,三个人坐这个车怪挤的。”
说完便让马夫停车,一下子跳下车去麻利地爬上另外一辆马车去了。
车队还在继续赶路,从阳光明媚走到披星戴月,这一路似乎还未到头。
又或是早已到头却浑然不知,被蒙在鼓里。
白玉龄透过马车的纱帘子望到外面去,不忘握着时如清的手,他的一声叹息,还是引起了时如清的注意。
“仙君可有心事?”
时如清也不敢问太多,毕竟自己身份好像转换得有点快,怕这个“发妻”的身份会不会过于牵强,语气里还是多了一份敬畏,不敢越过这份“尊卑”。
“作为本君的发妻,白家的主母,按道理应该接受仙门大礼,众子弟的跪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迎娶回白家,都怪本君一时糊涂,委屈你那么多年了。”
是啊,岂止是委屈,正如世人所说,都活守寡多少年了。
时如清想着这一切,鼻头忍不住犯酸,强噙着泪,只是红了眼眶,忍隐让她一声不吭。
她将头扭去一边假装看着外面的晚霞,绚丽无比。
白玉龄抚了她的侧颜,顿时心生爱怜,都是无父无母之人,此后的半生也是两人相依为靠了。
“这哭得梨花带雨也是好看至极了。”
替她擦了擦眼角的余泪,时如清抬头便对上了白玉龄的目光,她从来都没想过白玉龄会是一个如此温柔敦厚之人,剑眉星眸间仿佛还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时如清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眼眸子飞速地转动着,就是不敢正眼看白玉龄,她明知白玉龄准备要做什么,身体却不听呼唤一样,动弹不得。
怎么办?
她并没有那么傻,一个男人想做什么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夫君,虽说自己还未经历男女之事,但时如清总归是知道一些,只不过在马车上好像……有些不妥吧?
“想什么呢?”白玉龄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那些小活动,忍不住笑了,“虽说在马车上确实——有些龌龊,但本君还不至于如此的饥渴难耐。”
“没有的事。”时如清的头摇得跟鼓浪似的,极力否认。
我的天,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是懂得什么读心术吗?!
“你最好不要动些什么歪心思,本君都能探得一清二楚,你的血印可是汇集本君的精血而制,怎能不知你在想什么?”白玉龄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时如清像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样,完全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那我岂不是——
跟没穿衣服一样暴露在大街之上?
“好了,本君不该知道的自然不会探读。”
白玉龄贴近时如清,垂着眼眸温声地说道,倾慕已久的仙君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感觉能扑在脸上。
她摇摇头,表面假装没事发生十分淡定,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像千万层海浪翻个了遍。
正当准备要更贴近时,明显地感受到白玉龄的唇轻轻碰上了,却被一声“禀告仙君大人”给惊吓到了。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却又假装淡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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