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求你——”

时如清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眼里没了昔日的那丝仙人该有的骄傲与神采，背上的数十道血痕已染红了洁白的仙家素服，皮开肉绽的身躯早已不堪入目，甚至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仙人，血淋淋的显得格外刺眼。

“杀了我吧！！”

抬头看到眼前就是一块大大的石碑，刻着“白月静谷”四个大字，手有些无力地颤抖着，她想要伸手再摸摸那块石碑，那个和他一起曾经的家。

想到这里，鼻头一酸，眼角不知觉间流下了一行泪，因为背上的伤痕让她痛得无法动弹。

时如清趴在地上那苟延残喘地模样，昔日风光的仙门之首备受拥戴，而如今居然落得如斯地步，仙君倒在了白月静谷自家门前，当真叫人感到讽刺。

她轻蔑的笑了一下，觉得这段时间太累了，实在是太疲惫了，想要缓缓睡去，好好睡一觉，她想要休息了，不想再斗了。

那你不想替他报仇了吗？

他死得值得吗？

你对得起他吗？

甚至连尸骨都无法帮他保全。

心里的一把声音不断响起，一直控诉着时如清的罪行，像当年那把朱雀剑刺入白玉龄心脏一样刺中了时如清的胸腔，感到骨头就像裂开一样疼痛不已。

我想要报仇，我想要杀光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坠入地狱永不超生——

可是仙君大人，这一切清儿都无能为力了。

是清儿不中用。

对不起......

时如清忍着来自躯体的撕裂痛楚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她无声地抽泣着，最后的一执信念和力量仿佛都被地狱瞬间抽走了，剩下一副无心的空囊在人间撕裂着，让她痛不欲生，痛得大哭起来。

眼前的黑衣男子带着面具，身披斗篷，缓缓蹲在了时如清的面前。

他伸手去替时如清抹去了眼泪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浑浊液。

时如清想要抬手努力推开他的手，却毫无力气，替她抹眼泪这个动作真是讽刺又好笑，她无力地自嘲着，笑了。

“本君再落魄再不堪，你也没资格与本君齐头并肩，魔即是魔，永远成不了正统！”

时如清冷眼看着他，眼里那股倔强和骄傲还如从前一般。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迸发出这一句稍微有点力量的话，很快又因为胸腔一股闷痛吐出了一口的鲜血。

“齐头并肩？还想让我直接杀了你？”黑衣男子的面具实在太丑陋，常年未取下来仿佛已经和真正的面部融为一体了，他侧着头玩味地看着时如清，冷笑了一下，只能透过面具看到双瞳尽是嘲笑。

他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悄悄地在时如清耳边说了一句，“那当真便宜你了。”

时如清已经彻底无力反抗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白月静谷前尽情羞辱自己，说得每一句话，仿佛都像火鞭一样抽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看到了吗？”黑衣男子指着石碑说道，“如今的百家仙门，早已抛弃你，还唾弃你，倒是你还一口一个本君，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现在，你不过就是一个弃妇罢了。”

黑衣男子伸手狠狠地掐住时如清的下颚，那股力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碎了她。

时如清感到下颚骨头快要被黑衣男子捏碎了，她眉都不皱一下，咬紧牙一声不吭，满腔热血，宁死不从。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今日我可是带着这大花轿——”黑衣男子又冷笑了，接下来的话让时如清彻底崩塌了。

“来娶你……”

还没来得及听完这番话，时如清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眼前的黑衣男子也在眼前逐渐消失殆尽……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继续选择走这条路吗？

我会。

并且毫无犹豫的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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