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念三人去往潼隣关的路上,遇上了大批流民。看路线,是从潼隣关的方向而来,钟离念和云桑对视了一眼,云桑上前扶住一位差点摔倒的老大爷,温声问道:“大爷,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潼隣关”
逃亡路上哪里顾得上为不相干的路人解惑,若不是云桑扶了他一把,想来老大爷肯定也不会搭理他。
钟离念皱眉,果然,潼隣关出事了。
重棋紧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等老大爷回答,钟离念又问:“可是潼隣关失守了?”
老大爷:“还没,不过也快了,昨天晚上,那群士兵让我们趁着夜色北上,怕是···所以让我们提前保命去,如今,整个潼隣关只剩下那群将士了,他们之中,有好多人才十六七岁啊。”
老大爷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也不知是叹自己年过花甲因战火流离失所,还是叹那些年轻将士心怀死志誓守山河,抑或是叹天道无情远赴之人皆有家归不得。
钟离念三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加快脚程朝,终于在临近傍晚赶到了潼隣关,进城之后只见到了几个受伤无法参战的守兵。
三人表明身份之后,重棋急切的问:“我师父呢?她现在在哪?她还好吗?”
全军上下都知道自己军中来了个特别厉害的姑娘,好像是将军的朋友,看起来二十出头,武艺高强,性情豪爽,很快就和军中上下打成一片。
若论战场上的谋略布局,骁勇善战,那姑娘绝不亚于自家将军,刚来的那天,她便单枪匹马闯入敌营,烧了敌军的粮草,又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若非如此,他们怕也撑不到这时。
一个小姑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不知救过多少人的命,大家都是一群糙汉子,嘴上虽不说,但是心里都是万分感激甚至是敬佩她的。
“阁下放心,将军她很好,今天马上就快歇战了,你一会就能见到她,”回答问题的人是一个叫方觉的伤兵,也是姬君爻桒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其中一人。
重棋急切又烦躁:“谁问你们将军了?我问的是我师父。”
方觉:“我说的就是爻桒将军啊。”
重棋怔愣住了,钟离念和云桑也是十分惊讶。
云桑:“将军?”
还不待几人细问,就听外面有人高呼:“将军他们回来了。”
重棋是第一个跑出去的,可是刚跑出去几步他就猛然顿住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脸色苍白,垂在两侧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像是处于极大的恐惧中。
紧跟其后的钟离念和云桑见此,不由有些担心,重棋向来没心没肺,从未见他有过如此情形。
“重棋,重棋,你怎么了?”任云桑如何叫他,他就是没反应。
钟离念顺着重棋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回来的队伍前面,有一人未着甲胄,只穿着一袭竹青色劲装,几乎要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染成红色。一头青丝被绑成一个马尾高高束起,白净的脸上溅上了几滴鲜血,生生在英气中透出了丝丝妖异。
钟离念看着爻桒,爻桒也看见了他,那一瞬钟离念似是在她眼里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情绪,可不待细看,爻桒便转而看向重棋。
看清楚重棋的神态之后,爻桒突然皱起了眉,一改往日懒散的样子,竟是眨眼之间便到了重棋的面前,全然不顾周围将士们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看着重棋,又看看自己一身血迹,想来是刺激到他了,想起那件事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
云桑在一旁看着,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爻桒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左手覆在重棋眼睛上,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用前所未有的轻柔语气在他耳边说道:“小哭包,我有点累,你扶我回去吧。”
说完,便拿开了左手,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重棋身上,随后云桑就发现重棋有了反应,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双手扶住爻桒,然后眨了眨眼,片刻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啊,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伤到哪了?你······”看他那个样子,竟像是对刚才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看见重棋终于恢复正常,云桑和钟离念都松了一口气,爻桒也立刻自己直起身,又瞬间恢复到以往那副模样:“我说小虫子啊,你在我耳边喊的这么大声做什么?为师还不至于耳背到这种程度,还是说你想吓死为师,好独享你师兄的厨艺啊。”
戏谑的语气里带着熟悉的漫不经心,仿佛刚刚温和安抚重棋的不是她。
魔头的师父不好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