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广（中·下）

那女子挣脱了江天的手，回转身想看看是谁。江天心下奇怪，为何华妹妹竟与自己这般生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才看清楚对方是谁。

撷芳：怎么是你？！

江天：原来是，是芳姐姐。

江天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说了“华妹妹”三个字，恐怕惹来不便。撷芳却好似并未留心。

江天：我听关河说，王上带了一个个女子回来，我担心是敷华姑娘，就赶过来了。

江天解释道。

撷芳：恐怕是了。我们手脚轻些去看看。

江天点头。那殿门前并没有小奴守着，他们二人靠近窗户，向里面望。

殿内烛火没有全部点燃，朦朦胧胧的。那女子与王上的身影映在套间的窗子上，女子在躲闪，王上戴着冠在追赶。间杂着瓷瓶碎裂、铜盘跌落的声音，还有撕破画轴、书页的声音。那女子貌似坐在案上，不断拿起案上的书来撕扯，撕扯后又天女散花般抛撒开来。王上也提着衣襟追着接取。

江天：我们怎么办？

撷芳：我等一等，必要的时候，我进去拜见王上。

江天又点了点头。说话间，那女子不知怎么荡起秋千来了。

江天：这是怎么回事？

撷芳：许是拖延时间的计策。

关河：芳姐姐，江哥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江天：小点声，敷华姑娘在里面，正在与王上周旋。

关河：这都深夜了，该散了就散了吧。怎的还玩耍起来了？你们看，还跳舞呢！

关河打了个哈欠，江天接着也打了个，像传染一般，撷芳用手掩了口也打了一个。

撷芳：你们两个回吧，我自己守着。你们在这也帮不上忙，还招的我困哒哒的。

江天：芳姐姐，我还是留下来吧。

关河：那就都留下来。

江天：内务监没人看着不行，你且回去，我与芳姐姐在这就行。

关河：也好，我回去看看那些小祖宗，有没有认真睡觉。

关河作辞，向内务监走去。

两人再望向窗子时，可不好了，王上抱起那女子似要就寝的样子。

江天：芳姐姐，我要见王上！

撷芳：你这样跑进去，就是冲撞了圣驾，怎么使得！

江天：芳姐姐，不能让敷华姑娘，就这么……

撷芳：我去，只能我去了。

江天：芳姐姐，芳姐姐……小心……有事叫我，我马上就到。

撷芳：别添乱，待在这里，别进去。否则论起罪来，我也就不得你。

江天再次点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用，他也有一次觉得他要快些报仇，然后带着敷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高飞。

撷芳：王上，奴下撷芳有事求见！

撷芳进了外厅，跪倒在地说道。

撷芳：王上，奴下撷芳有事求见！

撷芳走到套间门外，再次跪拜道。

她听到里面有女子的笑声：“王上，不要熄灭蜡烛，我怕黑。”

兕觥：好，给我的王后留一盏。

听到“王后”二字，一阵心酸。说什么海誓山盟，说什么地老天荒，不过是连篇的鬼话。难为我家公主同意这门亲事，为着这门亲事，我家公主隐忍了多少，承受了多少。她一生的爱，全都葬送了，她一生的恨，就算海水为墨，苍穹作纸，也书写不尽。想到这，她流下泪来。

“王上，你真小气！”那女子娇嗔道。

撷芳似乎听不清辩不明是谁，说的是什么了，她站起身来，举着玉牌进了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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