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财富之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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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雷德没有睡着。海雾不能阻挡航行，海岸线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舰队，正一步步逼近摩尔城。来到摩尔城的第五天上午十点，摩尔请雷德去往摩尔府，雷德背上剑，亚当也跟着一起去了。摩尔府内，雷德看得见府中的守卫翻了好几倍，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会客厅内，摩尔正坐在大厅中间的沙发上，他看着前来的二人：“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雷德。”

雷德没有回答，反而是亚当先开口了：“抱歉啊，雷德是我的队员，他去哪里我有权利跟着。”

“也罢，反正你也没有武器。雷德，我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利刃吗？”摩尔站起身来。

雷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到：“叔叔，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

亚当没有说什么，而摩尔在哈哈大笑：“你真傻，和你父亲一样，孩子，我再问一遍，你愿意成为我的利刃吗？”

雷德拒绝，于是摩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那好吧，来人，动手把否神石抢过来。”屋内围了持剑的守卫。

“喂喂，我说，你的‘财富’不会全是掠夺得来的吧？”亚当挑衅着。

摩尔冷笑：“不好意思，财富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最终都只会流到我的手中。”摩尔挥挥手，守卫们便一齐冲上去。

雷德感到非常难过，他以沉重的心情拔出灰白色的大剑，雷德闭上了眼睛，听见周围的脚步向他冲来，于是他深呼吸一口，然后睁开眼，握稳剑柄。

开始吧。

雷德用剑身接住砍向他的每一刀，他不想伤害这些人，但他同样也不想被他们伤害，他用剑身击飞了数个敌人，又用剑刃斩断数个刀刃，慌乱中，亚当也捡到了一把武器。

亚当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利刃，说：“东洋刀，凑合凑合也能用，雷德，你专心防守就好。”

雷德嗯了一下，然后他便看见环首刀在亚当的手中起舞，血液在飞溅，而亚当却未沾染一点鲜红。

“真是不错，我说小子，你有兴趣做我的保镖吗？”摩尔说到。

亚当笑笑：“抱歉啊，我的剑是用来杀你们这些坏人的。”

此时雷德也逐渐突破包围圈一步步走向摩尔，在离他还有五米远时，摩尔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屋内的一切物品都变成了钱币，变成摩尔的天花板向下掉落，金币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众人，雷德用剑斩出一条通路。

“原来还能做到这种事吗？连我的神力都能劈开。”摩尔感叹到，“幸好当初没有让你胎死腹中啊。”

雷德先看了一眼亚当所在的方向，确定队长没事后雷德提着剑冲向财富之神，而此时摩尔还在涛涛不绝：“还好当初下药没有毒死你，倒也奇怪，连你母亲都死了你居然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不过后来我派去的杀手似乎也没能杀掉你和你父亲，我还在想你们逃到哪里去了呢，你倒还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否神石，哈哈哈。”说话间，财富之神已进入雷德的攻击范围。

这时雷德脚下的瓷砖也变成金币，他的右腿陷进里去，雷德用剑斩开这些钱币构成的陷阱，然后挥动大剑，就当剑锋即将触碰到“财神”的脖子时，他停了下来，他不想让这个人的血染到剑上，玷污了这纯白的大剑。

“不敢杀我吗？”财富之神大笑，“哈哈哈，快用你的否神石杀了我，然后全大陆的货币都会成为粉末，整个摩尔城会在一夜消失，来，杀了我。”

雷德盯着财富之神的双眼，他只觉得他似乎见过这样一双眼，而就在不久前他杀掉了那双眼的主人。“你知道吗，叔叔，我曾斩杀过一位劫掠之神，你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你给你自己披上了文明的外衣。”雷德冷冷地说着。

这时亚当从钱堆中爬了出来：“斯密·曼彻斯特，曼彻斯特家的长子，你成为财富之神不过是因为你用了不当的手段而已。”

“哈哈，你居然知道我的本名，我还以为我改名之后世人皆以我为摩尔呢。”刀刃上的脑袋转向亚当。

“当然有人知道。”亚当指了指腰间别着的一本《神之书》。

“智慧之神的遗作吗，”摩尔说着，“但那又怎样呢，你们无法杀了我，杀了我就等于你们没有赢得这场战争。”

亚当非常平静地说：“你只能运用你所有的财富和你可能所有的财富而已，而你永远不可能获得我们的信仰，你将被我们监禁起来，反正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两年。”

“哼，这也知道吗，智慧之神确实有些手段啊。”说完，财富之神的嘴巴被封起来，双手被捆起来，亚当和雷德二人将他压出了摩尔府，而此时金旺正在府门外等着他们，在金旺身后跟着的是十数名保镖和被捆绑住的奥利佛以及老板娘二人。雷德明白，这是要交换人质，而突然，亚当大喊到：“黑！”

然后不过数秒，金旺身后跟着的十数名保镖应声倒地。亚当又说：“你看吧，你们根本打不过我们的。”

但金旺倒也不害怕只答到：“城里还有好几千雇佣兵，仅凭你们十几个也没用啊。”

“当然当然，不过，那些兵力不都在忙于我们的主力军作战吗，而现在你们的神明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还有什么作战能力。”

“当然有。”财富之神不知何时将口中的麻布变成了摩尔，“从天而降。”

然后天上开始下金币做成的雨。“钱！是钱！天上掉摩尔了！”有些捡到金币居民高声呼着。但就在转瞬间，雨越下雨大，金币掉在地上化作财宝，掉在人身上就成为了箭簇，街道上出现一片片金红色的湖泊。

雷德可以用“智慧”挡住自身，但无法用他遮蔽五个人的身躯，他们只能跑进屋内寻找掩体。摩尔雨久落不停，摩尔城里再无任何活动的身形，那天三更，炮声响了，摩尔港和摩尔城外围的否神军发起了进攻，但他们就算消灭了守卫部队，也无法进入城内，金币做的雨笼罩着摩尔城，而如果一直这样降雨，那么来自其他城邦的援军就会在半个月内到来。

“不过也好啊，这雨也封锁了那些富人，他们逃不掉了。”亚当在摩尔府中翻出了佳酿。

“但是，队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雷德有些焦急，“要不我出去找财富之神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奥利佛主动提议。

就算二人决心寻找，但诺大的摩尔城似乎是不会轻易让二人找到那位财富之神的。

"可以去我家看看吗？"奥利佛小声地提议到。

与其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不如接受奥利佛的提议，雷德就高举着剑身，让剑身遮蔽下的奥利佛为雷德指路来到他家的街道。

在道路转角处有一幢黑色石头砌成的房屋，它不起眼，就像是一滴水在海洋一般，但也又不是一滴寻常的水，它是一滴被挤出海洋的水。

推开门，二人走进房屋，雷德终于可以休憩，放松一下他那早已酸痛的手臂。奥利佛想要进入里屋去查看他那卧病的母亲，在那里，他见到那熟悉的仇人。奥利佛的母亲弗朗夫人正躺在床上，衣衫褴褛，而房间的那头却站着衣冠不整的金旺，弗朗夫人的被褥脏乱不堪，而她本人也如同那被褥一般毫无生气，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奥利佛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到了。金旺从剑鞘中拔出佩剑说道：她是你的母亲吗？难怪和你这么像。"雷德听见里屋传来了除奥制佛以外的男声，他连忙提起剑冲进里屋，在那里他也见到了奥利佛所见到的上述场景。

"雷德，"矮小的奥利佛背对着雷德，“请你。”

奥利佛的声音哽咽住了，雷德将左手搭在奥利佛的肩上。

"请你，成为我的利剑，替我杀了这个混蛋。"奥利佛几乎是咆啸着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