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和莲房躲在二楼偷偷看向楼下的凌不疑。程今朝像模像样地蹲在他身边,与她一同偷看,目光好奇地落在院子里的少年将军身上。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此刻见了他,程今朝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这一句话,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耳边忽然听见‘凌不疑’三字,程今朝紧张地一下子握紧了二楼的木栏。一楼那人猛然抬起,她连忙低下头去躲避,再度偷偷望去的时候,他已经低下了头继续和程始说话。什么什么“忠义为先,孝礼为后,为捍正义不惧长辈,亦不惜灭亲,程四娘子这般心性,在下只在廷尉府那些掌用刑讯的同僚身上见过,程四娘子的将来大有可为,不容小觑”的,程今朝虽听不懂来龙去脉,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她知晓,若他真是凌不疑,方才的动静,他必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种种心绪堵在胸中,程今朝只觉得闷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一双眸子一分不错地盯着他看,连萧元漪上楼的脚步声都全然没听见。
萧元漪凑近程今朝,弯腰在她耳边凉凉问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程今朝下意识一笑,就偏头去向萧元漪介绍凌不疑,“他可是凌不疑……”最后两个字刚刚说完,便望见她阿母的面容,程今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去拉程少商的袖子,又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见眼前两个女儿齐齐低头装鹌鹑的样子,萧元漪简直要被她们气笑了:“嫋嫋身子未愈,怎么还出来吹风啊?”语罢,她又看程今朝,见她的鼓了鼓侧边的脸颊,一下子火气便上来了,食指戳戳程今朝的额头,萧元漪恨铁不成钢道,“程妙妙,你还有没有一点小女娘的样子啊?不拦着你阿姊出来吹风,倒是在这里看这个这个……”念叨两遍,萧元漪还是没有将话说完,“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见萧元漪责备程今朝,程少商连忙将她拉到身后,挡住她半个身子,虚弱地咳嗽两声,程少商柔弱道:“还请阿母不要责怪妙妙,都是嫋嫋不好,嫌屋内药味过重,实在烦闷,这才执意要出来吹吹风的,与妙妙无关。”她给程今朝使了个眼色,对着萧元漪顺从道,“阿母莫要生气,我们这就回去。”
她拉着程今朝就要回屋,程今朝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少商身后,却仍然不忘记回头看楼下的凌不疑一眼。
见她状似恋恋不舍,萧元漪皱眉斥道:“还看!”
姐妹二人结伴回了程少商的屋子,这样大的动静自然被凌不疑尽收入耳中。与程始说了几句客套话,他状似不经意道:“程校尉家的四娘子方才见过,有幸识得。这另一位,可是家中的五娘子吗?”程始膝下有三子两女,之前给他指路的四娘子程少商他能通过声音和衣着看出来,既是姐妹,这另一位,想必便是程始及其夫人一直带在身边的在军营里长大的五娘子了。
想起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两相对视之时,凌不疑只觉得心口一热。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感忽然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说着:“是她了,就是她了。上苍既生了她,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便不会再是旁人了。”
程今朝那么大的动作,程始自然也听见了,听凌不疑忽然提起,一时还觉得十分窘迫,摸摸鼻子道:“是啊。这便是家中的幺女了。”他向凌不疑拱拱手,“我中年再得女,又是家中老幺,难免娇惯了些,让凌将军见笑了。”
“五娘子天真单纯,在这乱世之中,实在难得多见,可见程校尉拳拳爱女之心。”正互相客套着,凌不疑忽然话锋一转,“不知五娘子的名讳为何?程校尉可方便告知吗?”
程始眉心一动,狐疑地看向凌不疑,脑中警铃大作:“凌将军这是……?”哪有第一次见面便冒昧打探人家女娘姓名的?即便这不是什么秘密,随处便可打听得到,可外男这般直问,终究是失了礼数。
而凌不疑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懂礼数的人,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只凭自己高兴,哪里管得了旁的?
程始见他一脸坦荡,又觉得他只是随口一问,也许只是话话家常,便顺口告诉了他:“是我家夫人取的名字,名唤‘今朝’。”
“咏之舞之,以祝今宵;歌之蹈之,以贺今朝。”凌不疑笑得意味深长,“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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