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朝的脸埋在凌不疑的怀中,她的声音闷闷的:“方才那些,是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人。”凌不疑回答她。他按着程今朝的后脑勺,告诫她道,“妙妙你记住,你今日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不曾来过雁回塔。”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程今朝最好的保护,他不希望她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程今朝乖顺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从腰带内侧取出半块玉佩,凌不疑看着上面只剩下半边的字体,忽然唤了程今朝的名字:“妙妙。”
程今朝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半块玉佩,有些懊恼,也有些担忧:“这下完了,只怕那剩下的半块被贼人捡了去。”她神色沮丧,“这是我出生时,阿母亲自寻人雕的玉佩,还特意在上面刻上了我的乳名,原是程门所有儿女俱有的,我的竟是丢了。”
凌不疑顺手将玉佩揣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里,他神色自若,并不觉得自己‘顺手牵羊’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妙妙,曲陵侯及夫人为你取名时,为何会想要将你唤作‘今朝’?可是取自‘咏之舞之,以祝今宵;歌之蹈之,以贺今朝’之意?”
“若是如同你这般说,那‘今朝’二字,实则真算是个好名字,是不是?”程今朝微笑了一下,“但其实不是的。”
她抬头看向凌不疑:“我出生之时,天下尚有兵戈之祸,阿父阿母并未有空为我取名。直至那日孤城城破,霍氏全族身死,我阿父听闻此事,大为感伤,我阿母遂道‘既然如此,那不若便唤作今朝,记得今朝之惨痛哀事,记得要做忠国为民之义士’,于是,我便唤作‘今朝’。”
这‘今朝’二字,原也不是‘庆贺今朝’之意,而是告诫于她,要‘铭记今朝’。
凌不疑心中忽有万千心绪激荡而无处宣泄,他从来不知,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太平盛世之中,从不只有他一人记得昔年孤城之惨案——程今朝此人,便该是为他而生的。他们从来都是天作之合,佳偶无双。
温热的唇贴上了程今朝的唇,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很快就被凌不疑夺去了所有的心神,他爱怜地吸吮着她的唇瓣,似乎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与此刻的欣喜尽数倾注于程今朝身上,加重了力道去撕咬她的唇瓣,直至她不堪承受,才终于移开了自己的唇。
看着程今朝泛着潮红的面容,凌不疑捧起她的脸颊,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妙妙,就今日,今日我便去向陛下请旨,我们当是天生一对,这世上再无人可比我们更加相配。”
这厢,万萋萋的骑射之术远高于王妗,不过数个回合便可见真章。王妗比试惨败,恼羞成怒之下,竟故意射箭使万萋萋的坐骑受惊,一股脑地奔向山里,程颂见状急忙追了过去。
见两人离去,王姈得意的笑了笑,但她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宣映葭与二公主并立,站在不远处,见她得意微笑,宣映葭轻轻瞥了她一眼,虽只字未提,却足以令王姈感到害怕。
宣映葭究竟有多不好惹,王姈再清楚不过了。
此次涂高山大典,除了祭天的由头之外,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群臣宴饮,宣皇后与越妃皆随侍圣上左右。营帐之中,文帝正在生闷气,赐宴过后,各个世家公子乃至皇子都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寻不着人影,而女娘们便只知道围着男郎犯花痴,口舌是非不断,甚至还有查出几对幽会的野鸳鸯。
宣皇后闻言,垂眸道:“是妾,未曾管教好王姈。”
宣映葭本侍奉于她身侧,见状,亦请罪道:“是映葭不曾约束好王姈的举止,还望陛下恕罪。”
“皇后又何必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瑟瑟又何必自责?”越妃出声道,“依妾看,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在一起,闹出些大动静,也实在是人之常情。”她看文帝一眼,“陛下年轻时为了见妾,又何尝不是翻墙却掉进了水沟里?”
骤然听心上人在小辈面前提起自己多年前的囧事,文帝语气有些不自在:“阿姮,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情了,你还提起来做什么?”他瞥了宣映葭一眼,“瑟瑟还在这呢。”总不能让小辈看了笑话。
宣皇后沉静未语,宣映葭瞧了她一眼,在桌案之下握住了她的双手,神色担忧。宣皇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无事。
一旁,越妃又道:“既然如此,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那自然是要重重责罚!”文帝冷哼一声,帐中一时无人说话,只见曹常侍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陛下!凌将军回来了,是和程家五娘子一起回来的。听闻那程五娘子差点摔下悬崖,凌将军为了救她,竟是旧伤复发,那程五娘子此刻,已是哭成泪人了!直说要给凌将军赔命呢!”
星汉灿烂:欢娱在今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