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女公子,可曾在此见到一枚珠花吗?”
穿着白色锦衣的女公子穿着并不十分华贵,只是以蓝色的丝线精细地点缀了最外面白色的外袍,内里穿了件蓝色的襦裙,耳垂上坠着一堆白玉的耳坠子,饰品并不十分多,最引人注目的,大抵是她额心的一点花钿。
都城中喜好打扮的女娘多得数不过来,喜好用花钿点缀额心的女娘,自然也很多,今日前来汝阳王府赴宴的女娘中,就有不少人的额心点上了花钿,各式各样的,皆是程今朝从前在军营中绝不曾见过的。只是她从未见过,有谁能如眼前的这位女公子一般楚楚动人。
旁人点花钿,是为了以花钿衬容貌,可眼前的女公子,却是在以容貌衬花钿。
肤若凝脂,颜如渥丹。
朱唇点绛,娇花照水。
在见到她之前,程今朝从未想过,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美人能清雅娴静到如此地步,只需一眼,便叫人仿若瞧见了明月清辉。
程今朝看了一眼她头上仅剩的那枚珠花,连忙摇摇头:“并不曾见到。”
白衣的女公子有些失落,身后的婢女也看似十分着急:“女公子,不如奴婢去向汝阳王妃借些人一起找吧?”
“今日是裕昌郡主生辰,府上人多眼杂,为了一枚珠花兴师动众,怕是容易招人非议。”白衣的女公子轻轻摇头,否决了婢女的提议,见婢女还要说话,她先一步道,“算了,若是真的丢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明日我去与姑母说一声,也就是了。”
程今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公子。她生性单纯,尽管目光一直盯着,也不招人厌烦。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白衣的女公子忽然笑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阿姊生得好看,我才会盯着阿姊看的。”程今朝连忙摆摆手,“阿姊都好,没有不对的地方。若阿姊不喜欢,那我便不看了。”
“无妨。”大抵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地称赞美貌,白衣的女公子一怔,随后微笑起来,“你是程家的女公子吧。”迎着程今朝的疑问,她解释道,“女公子从宴席上离去时,我瞧见了。”她那时,正好前去赴宴,与程今朝她们正好错过。但她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宴席上的那场风波,她自然不会不知晓。
“正是。我叫‘今朝’,家中行五。”程今朝倒是不怕生,热情道,“若这位阿姊不嫌弃,叫我‘妙妙’也成,这是我的乳名。”
“我名‘映葭’,小名‘瑟瑟’。”宣映葭对心性单纯之人一向颇俱好感,温和一笑,“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我便是这个‘映葭’。”
程今朝赞叹道:“蒹葭伊人,金相玉映。阿姊的名字真好听。”
“是我阿母很喜欢《诗经》,尤其喜欢《蒹葭》,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宣映葭与程今朝倒是一见如故,竟不知不觉对她说了许多话,“我阿母极擅鼓瑟,阿父常吹笙和之,所以叫‘瑟瑟’。”亦是取自‘琴瑟和鸣’之意。
程今朝生性活泼,宣映葭也有意结交,二人倒是相谈甚欢,临别之际,程今朝见宣映葭发间单调,便拔下了之前万萋萋赠与她的白玉簪子赠与她:“白玉配美人,此簪尤衬瑟瑟阿姊。”
她急着回去找程少商,急匆匆地走了。宣映葭错愕地看着手中的簪子,半晌,她无奈地笑了,倒没拒绝程今朝的好意,妥帖地将簪子收了起来,对身后的婢女道:“这程家的女公子倒是有趣,人也单纯善良,倒与都城之中的那些世家贵女不同。”
“女君总担心女公子在都城之中除却延姬女公子外寻不到要好的手帕交,既然女公子与程家五娘子如此投缘,日后多多来往,也是好的。”婢女白露笑道,“这样一来,女君也不必担心女公子了。”
宣映葭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她今日与程今朝一见如故,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需要好好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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