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可怜见的。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啊。这是谁家的女娘,教得如此不懂规矩。”城阳侯的继室淳于氏心疼地看着王姈,瞥程家姊妹一眼,这样说道。她本是城阳侯的表妹,趁着城阳侯夫人霍君华带着儿子凌不疑流亡在外时,爬上了他的床榻,做了城阳侯的继室。
都城之中少有人能瞧得起她的,譬如萧元漪,就最看不上她这种人,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倒也不屑于与她计较。
汝阳王妃一副倨傲的模样,不悦道:“王家娘子是我家贵客,你们这两个小女娘,怎么能随意出手伤人。”
万萋萋在旁为两个妹妹打抱不平:“这明明是互殴,怎么能算少商和今朝两个人出手伤人?”
“老王妃息怒。”萧元漪看了程今朝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稳如泰山,“今日之事,各自都有错。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找个医士,给王家的女公子瞧瞧,倘若是伤了容貌,怕是晚矣。”这话不过是说着让汝阳王妃觉得顺耳罢了。小女儿的本事,萧元漪再清楚不过。都城里那么多女娘,除了万萋萋,谁都没有她能打,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王姈咬死了是程家姊妹先动的手,倒是对她们先推程姎入水一事只字不提。
“没错,是我先动手的。”程少商索性便承认了,“我路过花园之时发现,我不识水性的堂姊被推入湖中,她们就是想逗引我,然后害我。还说我什么,粗鄙无文,无父无母无人教导。我就算再无父无母无人教导,我也干不出,视人命如草芥之事。”
“那此事说来,倒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曾教导好自己的女儿了?”萧元漪淡漠的目光扫过王姈,又看向一心护着王姈的淳于氏,“没成想,我与将军在外浴血奋战,我们的女儿,却要受如此指摘。王家娘子,好家教啊。”
萧元漪语气淡漠,淳于氏一时语塞,可碍于王姈之母文修君的身份,却还是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姈儿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今日就算她说错话了。”她话说的好听,可却也不过是为了笼络王姈的母亲文修君罢了。不然,她又为何对楼缡视而不见,一个字都不曾为她开脱?只可笑那楼缡做了别人的打手,却也逃不过一个弃子的命运。
万萋萋对于淳于氏的开脱之词尤为不屑:“都说‘揭人不揭短’。难道少商妹妹是因为为人懒惰才没有好好识礼的吗?知道人家有隐痛,还得理不饶人,这难道就是世家教养吗?今日,她们还说我们武将之后缺少见识,可是懂规矩的程姎妹妹,不也被她们丢下水了吗?”
“那又如何?不过是姊妹间玩笑而已,怎能轻易一言不合便动粗。万一文修君追究起来,你们可都担当得起惩罚吗?”汝阳王妃张口闭口都是要袒护王姈,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不愿意得罪文修君罢了。
萧元漪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她道:“小女娘间的玩笑,再怎么样,也不该牵涉到性命。老王妃若是要罚,必须要两方一起罚。”文修君不好惹,他们曲陵侯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若是要单独罚他程家的女儿,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两方一起罚,是萧元漪最后的底线。
汝阳王妃养尊处优惯了,就连圣上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又如何受得了旁人顶撞她?当即道:“先动手的才该罚。”
“女娘间的玩笑,倒引得长辈们在此兴师动众的。”屋外一声轻笑,程今朝扭头去看,便见她的‘瑟瑟阿姊’接过婢女手中的绊马绳,轻巧跨过门槛,站在她面前,对她眨了眨眼。
堂中一时寂静无声,片刻之后,衣衫簌簌声响起,众人很快起身,向来人见礼:“见过临安君。”
宣映葭先叫免礼,才向汝阳王妃行了半礼:“映葭见过老王妃。王妃毋恙。”
程今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原来瑟瑟阿姊便是阿父阿母曾经提起过的‘临安君’。
‘临安君’宣映葭是宣侯嫡女、宣皇后的侄女,家中行七,于经商一道极有天赋,所揽资产甚多。
三年前,宣映葭捐赠军饷粮草价值百万贯,这些年来,更是亲自抚恤难民军眷,功绩斐然。圣上为褒奖她,亲赐封号‘临安君’。她是本朝建朝至今,最年轻的‘君’,更是唯一一位凭自己获得赐封的女子。
程今朝在边关时便想和她见上一面,如今,梦想竟然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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