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源于那欢宴之中蛋糕上草莓的热望、欲念与偏执,寂静里跃动的焰火将交融的灰色人影投映在晦暗的墙壁上。
伊卡洛斯眯着眼睛,无意识地舔蹭着魔鬼冰冷的唇瓣,像在火焰中抱紧一个正在融化的冰块,魔鬼的手指慢慢地穿过他的发丝,带着凉意的指尖暧昧地磨蹭耳后,两个人形的影子融化后扭曲在一起。
……河蟹。
———
伊卡洛斯睁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黑漆漆的房间里,烛火已随着蜡的融化而沉睡,他慢悠悠地挪了下不知为何酸痛不已的躯壳,想撑着身下的垫子坐起来,手边却触到个冷冰冰的东西——
哦,该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点儿图像,被烛光映亮的,被黑暗遮覆的,记忆断在自己跟着“加西维亚”进到这个房间之后。
手边的触感和温度让伊卡洛斯想起阿撒兹勒,他大着胆子,也不知是出于怎样希冀而自我欺骗的心理,他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带着沉重的心跳,手指一路顺着那冰冰凉凉的东西往上滑,直到他看见一只浅红色的眼睛,它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与它对视的一瞬间,那些冰冷的手指像水蛇缠上他的手臂——伊卡洛斯怔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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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被河蟹了。
伊卡洛斯被吓得一下站起来,身子一个趔趄,又向后跌进那人的怀里。
欢宴的乐声隔着墙传过来,比蚊虫的嗡鸣更微弱,伊卡洛斯睁大眼睛,似乎是在看黑暗中紧闭的门扉。
“不记得我了吗……”
这声音闷闷地在身后响起来,听在耳中像是挑衅,伊卡洛斯咬着牙,如果他手边有把刀,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人砍了——但事实上,他的手边只有个软绵绵的枕头。
于是他薅起这软绵绵的枕头,对着那只浅红色的眼睛狠狠地砸了过去。
但那人不知在黑暗中做出了如何怪异的动作,那枕头像是砸进一块液态的棉花里,慢慢地陷进黑暗里,浅红色的眼睛浮出来,那人掐着伊卡洛斯的腰把人拖过来压在身下,他的喘息轻飘飘的,眼神也没什么变化,可伊卡洛斯却感受到了一股低气压,就像一团冷冰冰的、不会说话的乌云。
“……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股极其微弱的鸢尾花香顺着滞塞的吐息钻进伊卡洛斯的脑袋里, 他睁大眼睛,挣扎起来,力气却无法与身上的人抗衡:“……放开我……你不是他……”
“那我是谁?”
更浓郁的鸢尾花香将伊卡洛斯裹覆,报复一般涌进他的喉咙,伊卡洛斯瞪大眼睛,与那陌生的浅红色眼眸对视,他再没机会望着山羊的眼睛,却时隔多年在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恐惧与后怕。
冰冷的手指狠狠掐住他的下颌,魔鬼垂下头来,蛛网般的发丝将他的头颅如猎物般捆缚,浅红色的眼眸将他盯着。
“小骗子,你根本不爱我。”
魔鬼呢喃着,轻轻地舐去伊卡洛斯的泪水。
冷冰冰的手指像死去的毒蛇,顺着伊卡洛斯的脸颊向上抚摸,紧紧地缠覆住他的眼眸。
“……叫我的名字。”
伊卡洛斯看见那双他曾在伊利亚河底见过的深蓝色眼眸,现在,它充斥着重逢扭曲的苦痛与故人面目全非的倒影,它不再美好,身体的痛楚让他更深刻地感受着这一切,就像沉沦在一个溺水的噩梦之中,伊卡洛斯被魔鬼控制,哑着嗓子,流着泪叫他的名字——
“阿撒兹勒……”
“忘掉你的代达罗斯,忘掉你的埃德蒙,”那只冷冰冰的手抬起来,伊卡洛斯从神经的窒息之中解脱,他满头冷汗,在惊恐与悲哀之中流出泪水,瞪大眼睛凝望头顶黑乎乎的天花板,“你只属于我……”
魔鬼在他耳边呢喃着,用暧昧的音调,扭曲的人声,伊卡洛斯颤了一下,逃避一般转开头——视野之中,那圆桌上熄灭的的烛火又重新燃烧,像在焦炭边缘挣扎的枯蛾一般奄奄一息地跃动,橘红色的火焰轻飘飘地落在伊卡洛斯的眼眸深处,将魔鬼的脸颊也一齐映亮。
棕色的长发垂下来,浅红的眼眸像画作中干涸的血泊,橘红色的光亮贴在他的脸颊上,重色的光影不时挪移,伊卡洛斯看见了这张陌生的脸,像是雕塑家终其一生也难以凿刻的杰作。
“自我介绍,我是法伯迭安•兰开斯特,”魔鬼看着伊卡洛斯盯着他的呆滞的目光,眯着眼睛轻轻地干笑两声……
被河蟹了。
伊卡洛斯用十年淡忘的人突兀地浮出记忆的旧海,在他学会遗忘的十年里,魔鬼窥伺着他的一切,在最后关头亲手扼杀了他企图将自己遗忘的十年。
———
作者的废话:阿撒兹勒一直都不是正面的人物设定(摊手)。
然后,qq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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