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贴身老师卡卡西

第二天，鸣子告诉坐在餐桌旁的卡卡西，他们两个的早饭是红豆汤。说完，鸣子就跑到洗碗池旁，从上方的吊柜中掏出了两个易拉罐。

卡卡西说：“你就把这个当做早饭吗？”这不是自动售货机中卖的罐装饮料吗？怎么能拿来当饭呢？

鸣子扬起脖子，一口喝光了小红豆汤。她用手背擦擦嘴说：“这个可是自动售货机里最好喝的东西了，卡卡西，你也喝呀。”

“哦。”卡卡西有些犹豫，但也喝光了小红豆汤。

上午，鸣子翘课了，没去上学。卡卡西帮她纠正了两个体术动作，还把替身术正确的心法教给了她。鸣子非常开心，中午又拿出了两盒珍藏的拉面作为卡卡西和她的午饭。

吃过饭后，卡卡西觉得身体非常疲劳，就在鸣子的搀扶下回床上睡觉了。鸣子看着卡卡西平静的睡脸，想到卡卡西对她的帮助，就想要好好报答卡卡西一下。她早上就发现了，卡卡西不怎么爱喝红豆汤，似乎也不怎么爱吃拉面……

鸣子皱起眉，咬住了下嘴唇。怎么办呢？她并不知道卡卡西爱吃什么呀，要是早点问问他就好了。

鸣子打开床头柜，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青蛙钱包。这钱包里面装着她的全部积蓄，一共是一百五十两。这些钱是她攒下来用来买油漆的。她原打算在毕业之前，用油漆在火影岩上好好涂鸦一番。不过现在为了好朋友高兴，油漆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鸣子把钱包揣在运动服兜里，走出了家门。她来到家附近便利店，在门口来回转了几圈之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看店的是一位瘦巴巴、长着一张马脸的女人，她鸡爪子一样的手里捧着一本《木叶星期五》（专门报道忍者绯闻的杂志），看得正欢。听到客人掀开门帘的声音，女人放下杂志，脸上扯出一个假笑，正想打招呼，却发现进来的人是鸣子。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

“我们这可是安摄像头了。你这次别想再往花生米里藏癞蛤蟆。”女人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干巴巴地说道。

鸣子说：“我这次不是来恶作剧的，我是来买东西的。”

“哼。”女人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她又拿起了杂志，可鸣子发现，女人时不时地都在用眼角撇她，同时在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鸣子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穿过一排排货架，思考该给卡卡西买点什么吃的。她记得小樱和井野在闲聊时曾经说过，长得帅的男孩子通常都不爱吃糖，所以巧克力可能不太好。伊鲁卡老师说，生病时也不能吃太咸的东西，所以卡卡西现在可能也不能吃薯片……

最后，鸣子从货架上拿了一大盒牛奶、一袋全麦面包，又从水果专区挑了两个最大最红的苹果。

鸣子把东西摆在收银台前。

马脸女人看了一眼东西，视线就回到了杂志上面。她对鸣子冷冷地说：“一共是二百五十两。”

鸣子惊讶：“怎么会那么贵呢？我计算标签上的价格了，应该只要三十两才对啊！”

“标签上的价格都是昨天的呢，今天的价格已经变了。”女人头也不抬地说。

鸣子问：“那如果不要苹果多少钱？”

“一百三十两。”女人说道。

“哦。”鸣子垂下头，打开了蛤蟆钱包。她掏出所有纸币，数出了一百三十两，放在收银台上，又把剩下的皱巴巴的二十两放回钱包里面。

女人一把拿起钱，把鸣子买的牛奶和面包装进纸袋里，正要递给鸣子时，女人突然缩回手，把牛奶拿了回去，然后又从收银台下方另拿出一盒牛奶放进了纸袋。

女人面无表情地把纸袋递给鸣子。

鸣子接过纸袋，走出了便利店。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跟她多收钱了。可是，至少这个商店还肯把东西卖给她，而不是看她刚一进去，就告诉她店已经关门了。

鸣子低头看着怀中的牛奶和面包，总觉得东西太少了，一定不够卡卡西吃。对了，她干脆去学校后山给卡卡西找点吃的好了。

想到这，鸣子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蝉孜孜不断叫声吵醒了卡卡西。他侧过身子，睁开眼，恰好看到鸣子。她侧身靠坐在床边，手臂搭在床的边缘，脸侧躺在手臂上，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香。卡卡西发现，鸣子的袖子湿了，她的手指上、还有指甲里面残留着不少泥土。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手还弄得这么脏，难道去外面玩土了吗？卡卡西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鸣子的手上。他轻轻地搓着鸣子的手指，想要把脏泥从鸣子好看的手指上弄下去。

卡卡西又闭上了眼睛（感觉还是很累），回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鸣子的饮食习惯显然非常不健康，怪不得会营养不良。她是不喜欢吃蔬菜吗？还是村里人根本不愿意把蔬菜卖给她呢？之后他该如何让鸣子多吃一点蔬菜呢……迷迷糊糊之中，卡卡西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鸣子醒过来了。她揉揉眼睛，发现卡卡西白皙的手正握着她的脏手。鸣子顿时脸红了。她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卡卡西的，结果自己却睡着了。

鸣子立刻想要把手从卡卡西的手中抽出来，没想到，动了一下，却发现拿不出来。鸣想要再加点力气，却忽然看到了卡卡西温和而平静的睡脸。

鸣子看看窗外，太阳还挂在樱花树稍没有落山，时间还早。算了，干脆她也再睡一会儿好了。鸣子这么想着，就也爬到了床上。

刚开始发黄的阳光从窗口斜斜地射入房间，照在鸣子和卡卡西的身上。鸣子躺在卡卡西的身边，突然发现，卡卡西的睫毛竟然非常长。银色的睫毛垂在雪白的皮肤上，随着卡卡西的呼吸，时不时抖动一下，鸣子的心也跟着抖动一下。她忍不住又向卡卡西身边靠近了一点，好想伸手去摸一摸。

那怎么行呢？那一定会吵醒卡卡西的。他还在生病，需要睡觉，你不能吵醒他。不行，不行。鸣子摇了摇头，暂时忍住了冲动。

可是，如果不摸睫毛，只是摸一下他的头发，总可以了吧？我就特别轻轻地摸一下，我就摸一小小下。

鸣子深吸口气，慢慢地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将手向着卡卡西的脑袋伸了过去。她的指腹触到了卡卡西的头发，卡卡西微微皱了下眉。鸣子一惊，立刻缩手，却发现卡卡西并没有醒过来。于是，鸣子咽了咽口水，再次将自己有点脏兮兮的手伸了过去，将手指一点一点，十分小心翼翼地插进了卡卡西厚厚的头发中。

其妙的触感顿时让鸣子惊呆了。卡卡西的头发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硬，但也不是特别柔软。一根一根的头发好像活的一样，轻轻挠着她的掌心，当她的手离开之后，又顽皮地跳回原位。

鸣子好像吃糖上瘾的小孩一般，一遍一遍地摸着卡卡西的头发。每次她都告诉自己，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她的手不干净，而且再摸就该把卡卡西给吵醒了。可是，每当她的手从卡卡西的头发中滑出来后，她又不自觉地把手插回了卡卡西的头发里面。

卡卡西也一点没有反抗，一直睡得很熟。只是在一次鸣子松开手时，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鸣子吓了一跳，以为这下卡卡西可被她吵醒了。但结果，卡卡西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向她的身边凑近了一点。

鸣子立刻也向卡卡西身边凑近了一点，她的脸几乎马上就要贴在卡卡西的脸上。卡卡西身上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气味，不知为什么，让鸣子忽然想起了夏天的雷雨。她忍不住把鼻子凑近卡卡西的脖子旁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卡卡西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好香。而且不是洗发水、沐浴露、香水等工业产品那种刺鼻的香气，他闻到的，是一种自然又清甜的，有点像橙子的气味。而且这种气味他不是第一次闻。他之前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来着？

这是……这是……鸣子的气味？！

卡卡西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和鸣子紧紧地搂在一起。鸣子枕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插在他的头发里面。

卡卡西顿时感觉非常害臊。自己是来保护鸣子的，怎能搂着鸣子睡觉呢？这不成了、成了非礼鸣子了吗？水门老师知道后一定会想要杀死他的！

卡卡西赶快想要把鸣子从身边推开，停止自己和鸣子的不轨行径。然而，当他正想甩开鸣子的手时，鸣子轻轻地呜咽了一声。卡卡西的眼神转移到鸣子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

鸣子睡得太香甜了。她枕着他的肩膀，身体微微蜷缩着，脸上还挂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她的呼吸平稳而均匀，夕阳温和地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耳朵旁边细软的绒毛，让卡卡西不能不想起那个睡在婴儿床中的小宝宝。

卡卡西慢慢地躺回了原位，轻轻地搂住了鸣子温暖而柔软的身体。

等到鸣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鸣子发现自己这样躺在卡卡西的怀里，不好意思地笑了。她非常开心地看到，卡卡西虽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并没有跟她生气。

鸣子赶快跳下床，拿出了自己给卡卡西准备的礼物。她把牛奶、面包、还有她下午去学校后山摘的一大把山莓、挖的几个刺芋头都摆在卡卡西身边的床上，又拎过来一个水桶摆在床边，里面放着两条她新捉的小麻豆鱼。

鸣子笑着说道：“快看卡卡西，这些好吃的都是给你的。”

卡卡西惊讶地说：“这些都是你下午弄来的吗？”

鸣子得意地点点头说：“是的说。牛奶还有面包是我买回来的，其他的东西都是从学校后山弄来的。”

“哦。”卡卡西看着鸣子摆在床上地上的一大堆东西，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鸣子一定是看出他不爱吃拉面，才会跑出去找其他吃的吧。难怪她的手上有泥，袖子又湿漉漉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挖刺芋头呢？野生刺芋头很难找，长得又深，挖起来很麻烦。既然可以去便利店买牛奶和面包……

卡卡西问：“如果想要吃芋头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买回来呢？”

鸣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不过只过了不到一秒，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红着脸，有些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说：“嘿嘿，牛奶和面包都太贵了。我只剩下三十两了，买不起其他蔬菜了……”

“哦。”卡卡西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就像他预想的那样，商店的人并不想把东西卖给鸣子。否则三十两可以买不少蔬菜了，鸣子怎么还会说买不起呢？卡卡西顺手拿起身边的牛奶，看了看上面的保质期，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气得卡卡西差点把牛奶盒直接捏扁。

这些村民，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如果村子失去九尾，火之国一定早就被人解体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鸣子是为了他们才成了人柱力啊，他们怎能这样对待鸣子呢？

鸣子看出卡卡西的脸色不对，赶快爬到床上，坐在了卡卡西的身边。她握住卡卡西的手说：“卡卡西，我知道我买东西买贵了，可是你别生气。”

卡卡西说：“可这牛奶是过期的呀，喝了的话会坏肚子的。他们已经跟你多要钱了，怎能再给你已经坏了东西呢？”

“这牛奶是坏的？”鸣子小小地叫了一声。

卡卡西叹了口气，把保质期指给鸣子，并告诉她这组数字的意义。

鸣子想起买东西时，女人更换牛奶时的样子，垂下了头。

卡卡西以为鸣子会哭。

可是鸣子却抬起头，鼓起脸，信誓旦旦地对他说道：“没关系卡卡西。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家都挺讨厌我的。可是爷爷告诉我了，只要成为火影，村子里的人就都会成为我的家人。”鸣子的脸上慢慢地浮出了一个笑容，接着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当上火影的，所以我一定要有器量。这家便利店还肯卖给我东西呢，一盒过期牛奶这种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卡卡西一时愣住了。他有些麻木地接过鸣子笑着递过来的一块面包，吃在嘴里，一时不知自己是想笑还是想要流泪。他看着鸣子在燃气灶旁的橱柜前忙前忙后，笨手笨脚地剥掉了芋头的皮，又把鱼摆在菜板上，费力地收拾鱼鳞，把鱼鳞崩得到处都是。

终于，卡卡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他在心中说道，水门老师、玖辛奈姐姐，你们快看，鸣子是一个多么坚强又温柔的孩子啊。

他扶住床头柜，慢慢地将身体挪动下床。鸣子听到声音，立刻转身跑到了他的身边。卡卡西让鸣子扶着他走到灶台前。他帮助鸣子把芋头切成了块，又把鱼彻底清理干净。接着，卡卡西负责掌勺，鸣子则帮助卡卡西拿各种调料，两人配合着做好了晚饭。

晚上，卡卡西和鸣子并排坐在餐桌旁边。

鸣子大口大口地吃着芋头炖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塔塔踢，你zhuo的chai真好吃啊。”

卡卡西从自己的盘子中夹了半条鱼，放在鸣子的盘子中说：“再过两天，等我可以走路了，就陪你一起去山上挖野菜吧。”

鸣子立刻灿烂地笑了，她对着卡卡西竖了竖大拇指说：“太棒惹卡西！没weng题的说！”

两天后，卡卡西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可以出门走动了。

白天，他和鸣子一同吃完早饭，鸣子就去忍者学校上课（卡卡西说如果太长时间不去上课的话会引起别人怀疑），卡卡西则用变身术变成普通游客的样子，在村中调查。

他发现，12年中，村子发生了许多变化。房屋扩大了，街道变宽了，战争结束后新栽的樱花树苗已经四、五米高了。凯、阿斯玛、玄间等他的同期都还活着，只是变高了，也变老了。尤其是凯，变得比之前壮实了非常多，眉毛也比原来更粗了。让卡卡西意外的是，凯现在已经成了上忍老师，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眉毛也非常的粗的学生……还是私生子？！

卡卡西打听到，近12年来，忍者世界中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只是近些年水之国一直在发生内战。三代目虽然不像水门老师那样备受村民的崇拜，但统治也还算得上稳定。村中发生的最恶性的事件，就是三忍之一大蛇丸的叛逃，还有宇智波大屠杀事件。

宇智波家的长子鼬仅凭一人之力，一夜之间杀死了除了弟弟佐助之外的全部族人。父母、朋友、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

在卡卡西的印象中，鼬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小孩。每次玖辛奈姐姐在街上碰到他，他总是温和地微笑着，向玖辛奈姐姐鞠躬问好。这样的小孩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杀人狂呢？卡卡西觉得无法想象，也没有调查到任何有切实证据的结果。

鸣子对宇智波大屠杀了解的也不多。她告诉卡卡西，一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她听同学议论，佐助家的人全被杀了，但她之前并不知道原来杀人的竟是佐助的哥哥。

鸣子说，佐助是一个混蛋。当她知道佐助也是一个人后，她就把佐助当成她的朋友。可是佐助不仅不领情，还总是专门气她。上次他们体术比赛的时候，佐助打败了她不说，还故意嘲笑她，又不跟她结和解之印，简直讨厌得要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听着鸣子絮絮不止地念叨佐助的时候，一丝不愉快、甚至恼火，从他的肚子里悄悄冒了出来。卡卡西确信自己不是烦鸣子啰嗦，他似乎只是没有任何由来地，有点讨厌这个叫佐助的家伙。但卡卡西仔细想想之后，又感觉不是那样。他好像讨厌的不是佐助，他好像……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鸣子提起这个佐助。

不过，卡卡西很快把自己不正常的心理状态推到了一边。他来到了村子的墓地，打扫了琳的墓碑。又去了慰灵碑，看望了带土。果然，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的名字也被刻在了慰灵碑上。

在卡卡西的经历中，只不过是一个多星期前，他才刚去水门老师家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玖辛奈姐姐特意为他做了他喜欢的味增茄子汤，让他摸了她隆起的肚子。水门老师还笑着问他，等到鸣子出生之后，有没有兴趣跟他学习飞雷神术。

卡卡西用手指轻轻地摸着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慰灵碑上的名字，实在不愿相信他们已经死去了十二年了。可是已经在失去了棱角的名字，却分明地向他展示着时间流逝的痕迹。

卡卡西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望着慰灵碑站了很久。他把最近调查村子的事情告诉了琳，并第一千零八十七次向带土道歉，是自己太过无能，没有保护好琳。卡卡西告诉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他见到了鸣子。他这次一定不再失败，他一定会努力地保护好鸣子……

当太阳开始微微西沉，卡卡西离开了墓地。他隐蔽住自己的查克拉，来到了来到忍者学校的后山，跳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卡卡西躺在树枝上，一边看近些年的历史书籍，一边等待着鸣子放学。

一群棕鸟扑楞着翅膀，伴随着下课铃声飞上蓝天。卡卡西把书收回武器袋中，单膝蹲在树枝上，眺望忍者学校的操场。

鸣子第一个从教学楼中跑了出来。她轻巧地跃过学校的围栏，穿过山坡上的一丛丛灌木。快要落山的太阳将她全身都染成了金色，卡卡西的嘴角忍不住地开始上扬。他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恰好落在鸣子的面前。

“卡西！！！我好想你！！！！”鸣子大叫着扑到卡卡西的怀里，卡卡西抱着她旋转几圈，再把她放回地面。

鸣子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有些发红。她告诉卡卡西，今天学校考分身术了，她一下子变出了最多的分身，把伊鲁卡老师吓了一大跳。课间休息的时候，鹿丸和丁次还和她一起吃了薯片。

“干得不错。”卡卡西揉揉鸣子的脑袋，露出的一只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鸣子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搂住卡卡西，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闷声说道：“谢谢你卡西，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卡卡西也搂住鸣子，“那好朋友请你帮一个忙的话你一定会答应吧？”

“当然的说。”鸣子点了点头，“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答应。”

卡卡西说：“好吧。今天晚上的野菜你不能再丢给我了，必须自己全部吃光。”

“诶？？？？怎么这样？？？？”鸣子立刻大叫起来，脸皱成了一团。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卡卡西的怀抱。可卡卡西却不仅不松手，还一直挠她痒痒。鸣子只好更加猛烈地挣扎。

最后，卡卡西和鸣子一起摔在了草地上，沿着山坡一直滚了下去，吓跑了一大群原本正在发呆的野兔……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鸣子把错误的讲义交给了来给她送零花钱的三代目（当时卡卡西为了不被发现，躲了起来），三代目处理了水木。鸣子告诉卡卡西，后来没有再见到水木老师了。

卡卡西和鸣子每天一同修行、一起吃饭，手牵着手出门，再牵手回到家里。他们习惯了每天晚上搂在一起睡觉。卡卡西惊讶地发现，在鸣子温暖的怀抱中，他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好几个晚上，他的呜咽声都惊醒了鸣子。只不过鸣子每次都赶快把他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他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卡卡西在自己进行恢复训练的间隙，帮助鸣子改正了基本体术的错误姿势；教她学会了用手掌和头顶释放查克拉，吸附树叶；当她彻底掌握了替身术后，卡卡西又教了鸣子影分身术。

卡卡西判断，鸣子有漩涡族血统，又是九尾人柱力，拥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查克拉，非常适合学习影分身术。结果也同卡卡西预料的一样。鸣子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影分身术，同时，这个忍术也成了她最喜欢的忍术。

鸣子明显得比之前变得更自信了。她不再去搞恶作剧，而是比原来更加刻苦地修行。她发现，原来卡卡西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忍者。他的体术动作又敏捷又漂亮，经常让她看呆了都不知道。卡卡西还会数不清的忍术。他不仅会和佐助一样吐火球，还会在河水中变出一条水龙，还会从地上变出一堵土做的大墙，还会用闪着电的电球一下子将树干击穿……鸣子庆幸，自己竟然有了这样一个优秀的朋友。她经常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吧，所以才会这么幸运，把这样好的卡西捡回了家。

鸣子总是求卡卡西，让他教她更多忍术。可是卡卡西却对她说，她的基础还不够牢，还必须多做基本训练才行。鸣子想，卡西一定不会骗她。于是就更加认真地练习基本体术、丢手里剑、吸附树叶、替身术和影分身术。当毕业考试来临的时候，卡卡西和鸣子一致认定，这次鸣子一定能够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这次考试了。

卡卡西认为，鸣子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不过，在鸣子毕业之前，他还要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告诉鸣子。

在毕业考试前三天的晚上，卡卡西和鸣子在森林中修行结束之后，卡卡西牵着鸣子的手，带她来到了第三演习场。

他们穿过了一大片齐膝高的小盼草，绕过了一片在月光下闪着灰色光芒的大湖。由于刚刚的锻炼，卡卡西和鸣子都流了不少汗。鸣子看到湖水，不禁想要跳下去游泳。可是卡卡西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他握着鸣子的手，一直向演习场深处走去。

最终，卡卡西在演习场边缘停下了脚步。这里并排列着三个又高又粗的木桩，就在木桩不远处，还立着一个奇怪形状的大石块。

卡卡西说：“这里就是你们最后要进行毕业考试的地方。虽然我现在不能把具体考试内容告诉你，可是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卡卡西拉着鸣子走到大石块前，松开了鸣子的手。

卡卡西看着石块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鸣子仔细观察这块顶部尖尖、底部又是不规则形状的大石头，觉得除了形状奇怪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如果这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卡西又怎么会特意带她来看它呢？于是，鸣子又向着石块迈了一步，希望靠近点更仔细地看看。

今晚的月光非常明亮，照在大石块上，反射着深蓝色辉光。鸣子发现，就这个大石块上，密密麻麻地用小字写满了人的名字。

鸣子将双臂在胸前交叉，眯起了眼睛，思考为什么石块上要刻上这么多人的名字呢？一定是为了纪念什么吧！哦对了！卡西刚刚说了，这里是进行最后毕业考试的地方！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鸣子放开双臂，得意地说，“这里是纪念碑！”

卡卡西想，鸣子不愧是水门老师的女儿，果然非常聪明。可是，就在他刚想点头夸奖鸣子的时候，鸣子就继续说道：“所有通过毕业考试的人的名字都会被记在上面！我的名字再过几天就要刻——哎呦卡西！你为什么要弹我脑袋？”

卡卡西撇了一眼鸣子，她正委屈巴巴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脑门。

“笨——蛋。怎么可能通过毕业考试就会被刻在纪念碑上呢？”卡卡西说，“这确实是一块纪念碑。可是，它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纪念碑。只有保护了村子，被大家称为英雄的人的名字，才能被刻在上面。”

“英雄？”鸣子一听英雄，马上更兴奋了，“卡西！我以后也要成为英雄！我毕业之后就要让我的名字刻在上——”

“不行。”卡卡西打断了鸣子。

“为什么卡西？难道你不希望我成为英雄吗？”

卡卡西望着鸣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当然希望你成为英雄。”卡卡西说，“可是，我永远也不希望在这块纪念碑上看到你的名字。因为，这纪念碑其实是一块慰灵碑。这上面记录着的，都是在任务中殉职的英雄。”

“殉、殉职？”鸣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经牺牲了这么多英雄。她把手放在慰灵碑上，将手掌慢慢地擦过石碑。鸣子在嘴里小声念着上面的一个又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名字。

上面有奈良、有日向、有千手、有宇智波。她在上面看到了初代火影、二代火影和四代火影的名字。这时，就在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的附近，漩涡两个字映入了鸣子的眼帘。

鸣子用手指点着那个名字，轻声念到：“漩涡玖辛奈。”原来，她在这个村子里也曾经有过族人。

卡卡西没想到鸣子会一下子就找到玖辛奈姐姐的名字，他连忙转过头，不去看鸣子，生怕自己表情失控，暴露了秘密。

鸣子小声说道：“卡西，你说，这上面会有我爸妈的名字吗？”

卡卡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鸣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她的手甚至就放在她妈妈的名字上面。这叫他该如何欺骗她呢？

就在卡卡西不知所措之时，鸣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有点悲伤的笑容，“嘻嘻，他们的名字一定不在上面。因为如果他们是英雄的话，三代爷爷一定就不会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了。他一定会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的。”

卡卡西闭上了眼睛，鸣子的话让他觉得简直难以忍受。如果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们该多么难过啊。

卡卡西睁开眼，走到鸣子身边，拉着她坐在了草坪上。卡卡西搂住鸣子的手臂，鸣子歪过头，靠住了卡西的肩膀。

卡卡西说：“不管你爸妈的名字有没有被刻在这石碑上，他们一定都是深深地爱着你的。”

鸣子笑了几声，“三代爷爷也这这样告诉我的。他说他们都是好人。”

卡卡西说：“你这么善良可爱，所以他们一定也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一定非常期待着你的出生。你的妈妈……我猜你的妈妈一定像你一样爱吃拉面。你的爸爸……他有可能是个对取名字有着奇怪喜好的人，所以才给你取了这样一个怪名字。你妈妈的力气可能很大，又爱发脾气，你爸爸经常非常怕她。可实际上，你爸爸才是最聪明、又最勇敢的人。所以每当遇到重要决定的时候，你妈妈还是会听你爸爸的意见……”

鸣子靠在卡卡西的身上，听着卡西温柔而平缓的声音，嘻嘻笑出了声。卡西的话语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她觉得卡西在说的人仿佛真的就是她的爸妈。她闭上眼睛，就仿佛真的看到了他们：一个像她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另一个，则穿着围裙，举着平底锅，随时准备打人。当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妈妈就给她准备了各种小衣服。她的爸爸，每天都趴在她妈妈的肚子上给她讲故事……

她希望她的爸妈真的像卡西说的那样，他们是为了保护她才会死去的。

卡卡西说：“只有在守护自己重要的人时，人才会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强大。等你成为忍者之后，你就会拥有新的同伴，新的家人，到时，你一定不要忘了，要像你的爸妈一样，守护住重要的人。”

鸣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卡西，我一定会记住的。我一定会守护住我的同伴。我一定会守护住你的！”

卡卡西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而且，我也会守护好你的。”

“卡西！你真好！”鸣子一下子扑到卡西身上，搂住卡西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的说！！！”说完，鸣子就扬起头，用力地亲了卡卡西的脸一下。

卡卡西顿时僵硬住了。

鸣子……鸣子这是怎么回事？鸣子竟然亲他了？她为什么要亲他呢？因为她说喜欢他吗？是哪种喜欢？朋友的喜欢吗？应该是朋友的喜欢吧。她不是总说他是她的好朋友吗？可是，可是好朋友之间也会亲吻吗？

卡卡西慢慢转过头，发现鸣子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亲回去吗？还是期待他告诉她他也喜欢她？他喜欢她吗？当然喜欢啊，可是，是哪种喜欢？

卡卡西望着鸣子蓝而闪烁的眼眸，望着她恍若洒满了金粉的睫毛，望着她比秋日夕阳更温暖的笑脸，望着她比夏日花瓣更娇嫩的嘴唇……他发现自己的心脏猛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鸣子的身影好像洪水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鸣子努力修行，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着额头；鸣子不管受到多少不公平待遇后，却依旧露出的灿烂的笑脸；鸣子给植物浇水，脸上挂着微笑，温柔地抚摸着植物的叶子；鸣子每天在他的怀中醒来，雾气朦胧的双眼；鸣子身上甜蜜的气味；鸣子咯咯笑起来的声音；鸣子温柔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鸣子用她软糯的声音对他说，卡西，我好喜欢你……

哦……卡卡西得出了结论……他喜欢鸣子。

不仅仅是像小妹妹那样喜欢。

不仅仅是像好朋友那样喜欢。

一向对女孩子没有感觉的他，这次却变成了傻瓜带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一个可爱的女孩，一个勇敢的女孩，一个坚强的女孩，一个温柔的女孩，一个好像阳光般温暖的女孩，一个……一个他每天晚上都想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保护她、爱她的女孩。

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让卡卡西动了起来，他搂住了鸣子的后背，望着鸣子的眼睛，微微低下了头，想要离鸣子近一点，再进一点，更近一点。

鸣子抬起了双臂，勾住了卡卡西的脖子。

他们两人的脸慢慢地靠得越来越近，炙热的呼吸都吹在对方的脸上，心跳的声音仿佛鼓声一般震撼着他们的耳膜。

他们的嘴唇马上就要贴到一起了，鸣子非常顺从地闭上了双眼，还微微撅起了嘴。

突然，琳口中流出鲜血的样子在卡卡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卡卡西！”琳尖利的嗓音让卡卡西停住了当前的动作。

琳、琳……琳！！！

他怎能忘记了琳？

琳曾经喜欢他，他却装作不知道。

他对不起琳。

他答应带土要保护好琳，却最终杀死了琳。

他对不起他们两个。

他……

他……

卡卡西轻轻地推开了鸣子。

可当他感到鸣子的体温在离开他时，卡卡西又将鸣子搂回了怀抱。

“卡西，你怎么了？”鸣子担忧地问，察觉出卡卡西的情绪不太对劲。他们不是刚刚要接吻吗？为什么会突然停止了呢？

卡卡西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鸣子的额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卡卡西说，“鸣子，我们不能亲。”

“为什么不能？”鸣子小声乞求着，揪住了卡卡西胸前的衣服，“卡西，我好喜欢你……我想要亲你。”

卡卡西闭上眼睛，握住鸣子的手，深吸了口气。片刻之后，他睁开眼，分开了鸣子的手指，让鸣子松开自己的衣服，并将鸣子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我也……喜欢你。”卡卡西轻声说道：“可是现在太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鸣子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哦，那好吧。”

卡卡西拉住鸣子的手，将她从草地上拉起来，给她拍掉了身上的野草。

他们牵住彼此的手，踩着月光，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路上，卡卡西和鸣子都没有说多少话。可鸣子发现，卡卡西比平时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回家上台阶时，鸣子绊了一下，卡卡西立刻搂住了她的腰，没有让她摔倒。

洗漱完毕之后，鸣子好像小狗一样钻进了卡卡西怀里，搂着卡卡西，很快就睡着了。

卡卡西闻着鸣子身上香甜的气味，却第一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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