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轻洒于血迹斑驳的地面上,刺鼻的药剂味儿混杂着腐烂的臭味弥漫于空气中,这里如同那暗黑海洋的深渊,一片死寂。
“噼啪!”一道闪电忽得划过天际,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电光石火间,你看到了一团模糊的血肉,你用手捂住了嘴,胃里也开始沸腾。
“白沙街孤儿院,之前同你一起的那位医生小姐,曾在这里就过职,”杰克漫不经心地叙述着,就像是在念台词。
“你了解的倒是挺多……”你用手使劲拍打着胸脯,阻止了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
“有时候,了解并非自愿,这些类似于影像的东西会自动映射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一些监管者的过去与求生者是有关联的,那么,当他们相遇时,监管者心中便会涌起强烈的恨意与杀意,比对其他人更深。”
人死之后倘若还未了结与仇人的怨,便化身为鬼,将其纠缠,甚至折磨至死,这是大多数恐怖小说,电影,游戏的套路,这你倒是不陌生。
“我觉得【曾经的我】并没有招惹过什么人。”你挑了挑眉,至少在玛尔塔的背景推演中,是找不到相关线索的。
“是吗?”他淡淡回应了一句,打了个响指,你们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分布着密集的生锈铁柜,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刺耳的敲柜声,这令你心神不宁。
杰克无言,只是径直朝着柜子中间的那条小径走了过去。
你深吸了口气,亦快步跟了上去。
柜子的敲击频率愈发地高了起来,你心惊胆战地朝着声音源头望去,突然,那柜子门猛地被砸开,一个身影嘶吼着朝你冲过来!
你瞪圆了眼睛,还未等有所反应,杰克已经闪身到你面前,怒吼声被压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你忍不住探身张望,不禁怔然。
杰克用那戴着爪刀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因其挣扎,她的眼球可怕地凸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呜咽可怜,而对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是加重了力道,忽然,那人首脖处的骨头断裂了,鲜红的血飞溅四周,杰克轻哼了一声,将她的头颅甩到了地上。
一切都是那样的行云流水,不过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吧。
你瑟缩着后退,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对于直接的视觉暴力,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嘿,放轻松点,我是在保护你,况且,现在的我与你达成了交易契约,[游戏之外的时间,我是不能杀掉你的],通俗点说,我现在被系着项圈,心存疑虑大可不必。”他悠闲地甩了甩爪刀,鲜红的血溅到地上。
保护,这叫保护过度吧,不,更确切地说……
“是你做得太过了……”未经思考,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太过了?”他有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突然凑近你,透过血迹斑驳的白骨面具,你再次清晰地看到了那双腥红的眼眸,宛若那浓密丛林中的暴戾野兽,他直勾勾地盯着你。
“难不成你还想给她留口气吗,善良小朋友?[善良]是需要原则的,我只会去宽容值得我宽容的人,曾几何时,他们会因为你的帮助而予以感激,甚至是回报,更何况是你游戏里的那些'同伴',这时你还拼尽全力为之付出,徒增笑料罢了。”
“我说过,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不——事实上,这里的多数人都是这样。”他轻轻闭上眼睛,只剩下两个漆黑的不见底的眼洞,“多进行几场游戏你就明白了,当你伤痕累累的那一刻,便能深刻认识到——他们,根本就不值得你去付出。”
伴随着阴暗院落中乌鸦的悲鸣,他的话深深地刻进了你的心里,仿佛引导出了一个黯淡无光,令人窒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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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河公园。
旋转木马,马戏团,过山车,时不时地,还可以听到孩童们的嬉笑声,那是过去因残缺记忆所徘徊于此的可悲灵魂的声音,听来愉悦却又诡异。
你如往常一样,熟稔地操控着密码机。
远方传来了类似于飞行冲刺的声音。
般若相,执刀扇,刹那生灭,是……红蝶——美智子小姐。手电筒,白光……还有皮尔森先生。
皮尔森沉稳地执掌着手电筒,看起来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而害怕被人注视的美智子小姐,也只能在空旷的领域,躲避着手电筒的照射,与他周旋,可奈何皮尔森身手敏捷,美智子小姐的刀扇,没有一次正中下怀。看来这位里世界的慈善家先生,正是红蝶的克星。
你轻舒了一口气,继续进行破译工作。
这样的局势,持续到了开门。
你终于听到了皮尔森惨叫的声音。
身旁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轻叹了口气,他小心地对着眼前的棺材单漆跪下,用手中的笔,将棺材中的模型入殓成了皮尔森的模样。
“谢谢您,伊索先生。”你微笑道。
“我仅仅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如果这种方式无法拯救他,那么他应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真是一位消极主义者呢。
“总之,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你呢喃着,向着他们方才经过的地方跑去。
木马前。
红蝶沉默不语,只是执扇掩面,而皮尔森则是虚弱地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被牵制过久,恼羞成怒了吗?
半晌,红蝶轻舒了口气,“走罢,都走罢,给你的队友治疗好后,就都走罢……”
“可是,为什么……”红蝶的话让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他,你,还是你们,我从你们的眼中……看不到罪恶,我对你们……没有恨意。这不符合我的初衷。”她的声音颤抖,扇面彻底遮盖住了她的脸,“走罢。”
你神情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接着小心翼翼地为皮尔森疗伤,在伤口痊愈后,皮尔森有些困惑地对你耸耸肩。
“今天的游戏已经结束了。”你轻拍了一下皮尔森的肩膀,“做的很好。”
皮尔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日落的霞影将天空染成绯红,温暖的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你几乎能看到他脖颈处加速跳动的脉搏,看样子,他好像比先前更加自信了,而现在他正因你对他的认可兴奋激动着。
“贝坦菲尔小姐,”他沙哑地小声说,“我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改变的,不是吗?”
“是的,”你轻轻回应道,“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需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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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你缓慢地行走于长廊中,悠扬的古琴声在这时传入耳中。那是你所熟悉的,东方音乐的味道。
究竟是谁在弹奏呢?而这音乐,哀婉凄凉,之中是满满的痛与悲,仿佛历经了世事哀愁。你好奇地沿着声音的源头寻觅着,最后进了湖景村。
不会错,音乐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广阔的海岸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凉亭,亭中一白发男子正专注地弹奏着古琴,亭外,一身着和服的执扇女子正配合着音乐的节奏跳着她所熟悉的艺妓舞,墨色的发随风舞动,血色的蝴蝶围绕着她飞舞。
是白无常和红蝶。
“好美……”你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幕,不由赞叹。
音乐在此时骤然停止,白发男子迅速起身,警觉道,“何人?”
红蝶亦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舞步,跟随着白无常的目光望过来。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是庄园的求生者,玛尔塔·贝坦菲尔,是追寻着音乐来到这里的。”
“吾名谢必安……”谢必安皱了皱眉,似是不满你对他们二人的叨扰,“这位是美智子小姐,汝想必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监管者的领域,即便在游戏之外的时间不能肆意妄为,也并不代表汝可以四处闲逛。”
“我……”你一时语塞。
“谢必安先生,让她留下来吧,她是我白天遇到的女孩。”美智子将折扇一收,温和地说,“有些事情,我想和她多聊一聊。”
“可是汝……”谢必安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美智子,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接着望向你,“罢了,畅聊随意,但是,切忌过久停留于此,午夜,是危险的时间。”
“好的,谢谢先生。”你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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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仅为一个跳舞的艺妓,每一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红蝶颔首低眉,回味起了她漫长的曾经,“直到那一天,我和[他]相遇了,虽然每日往来的外国旅客居多,可他却是难得地为我带来新鲜感的人,他总能找到新鲜的点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在几次交谈间,我感觉心中的某处变得柔软起来,那种想让人沉溺其中无法抽身的感觉,在细细体味之后,我终是明白的了,那种感觉,名为[爱]。”
她在这时抬头了,唇角上扬,眼里也蕴含着满满的笑意,“他的名字叫迈尔斯……爱情就像漩涡,它令人沉醉,使人疯狂。他不在的日子里,成为了我的煎熬,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渴望能够再次相遇,直到那一天,我为爱情抛弃了一切,跟随着他渡船来到了陌生的国度,那里是他的故乡。”
“不同的国家意味着不同的文化习惯和处事规则,汝冒然前往定是四处碰壁。”谢必安淡然接了一句,他将粘在蛛网上的蝴蝶轻轻取下来,将它放飞到了远方。
“说的没错……发色瞳色全然不同的异国女性是多数人持有好奇心甚至是难以接受的对象,更何况,是一个[艺妓],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保护的人。”红蝶微微蹙眉,留下了一阵沉默。能够听到的,只有海声和风刮过树林的低语。
“因为身份,地位。我们的恋情,似乎并不为迈尔斯的父亲所接受,那时的我坚信着,一点点地接受,学习异国文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定会接受我,而事实截然相反,最后都没有丝毫改变……”红蝶将扇面张开,再次遮住了面庞,“直到那一天,迈尔斯因为公事出行,而我则是身重数枪,被残忍杀害,而那些杀害我的人对倒在血泊中的我说,迈尔斯抛弃了我,和另一个女人私奔了……”
“虽然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不应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你有些激动地补充道。
“是这样吧……”红蝶有些犹豫地回应道,“[也许在如此残酷的世界中,爱情并非是坚不可摧的事物,实际上,它脆弱不堪],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感觉到自己被全世界所抛弃,于是被背叛的悲伤凝聚成了恨意,就生成了……现在的我。”
“可是……我认为,也许迈尔斯先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而真正伤害你的人,是迈尔斯先生的父亲,那些杀手,也可能是他雇的,在这样一个资本主义社会中,上层社会的男人如果拥有一个身份并不'体面'的未婚妻,便会沦为他人的笑柄。那是被无尽欲望所蚕食的人性所致,而你和迈尔斯先生,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忍不住把之前做红蝶推演时所推测出的真相说了出来。
“所以,现在的我想要知道真相究竟为何?从我从你们的眼睛中看不到罪恶开始,这样的心情便进一步加深,但是,已经不处于正常社会中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办法的!我和夜莺小姐约定好了,如果我能够揭开庄园的谜底,结束求生者和监管者的对弈,我们在这里的煎熬便可以终止。”
“汝当真是有能耐终结这一切?”谢必安眯起眼睛,“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欲望就不会消失,罪恶,就不会终止。”
“我和另一个监管者,开膛手杰克最近在调查庄园,我相信,点点滴滴的收获最终定会得到相应回报的,谢先生认识他吧,我想你们应该是同事之类的。”
“和他?”谢必安冷笑了一声,“请不要把吾和那种疯子相提并论,他是一个乐于屠杀的刽子手,而吾,是去惩戒罪孽之人。”
“所以,现在的我想要知道真相究竟为何?从我从你们的眼睛中看不到罪恶开始,这样的心情便进一步加深,但是,已经不处于正常社会中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办法的!我和夜莺小姐约定好了,如果我能够揭开庄园的谜底,结束求生者和监管者的对弈,我们在这里的煎熬便可以终止。”
“汝当真是有能耐终结这一切?”谢必安眯起眼睛,“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欲望就不会消失,罪恶,就不会终止。”
“我和另一个监管者,开膛手杰克最近在调查庄园,我相信,点点滴滴的收获最终定会得到相应回报的,谢先生认识他吧,我想你们应该是同事之类的。”
“和他?”谢必安冷笑了一声,“请不要把吾和那种疯子相提并论,他是一个乐于屠杀的刽子手,而吾,是去惩戒罪孽之人。”
看样子,不止是和裘克,那位开膛手,和庄园其他监管者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
“但若汝坚持这种选择的话,吾也可以尝试着相信这种可能,如果一切真的能在汝手中改变,那么,与他相见的愿望,吾大概可以大胆地许下了罢。”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伞。
那伞中,是被束缚着的黑无常————范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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