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调中醒来的。
本应明媚的早晨,在此刻却变得如此阴郁黯淡,格外潮湿的空气使你禁不住向窗外眺望。细密的水珠时不时地从窗上滚落,略微倔强些的,便在原地逗留,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些许琐细的雨丝,它们正有节奏地敲击着庄园外的石板路,没有雷鸣,没有闪电,这便是秋日之雨,仿佛是映射了你的心境般,平静而又孤独。
你慢腾腾地起身,更衣,洗漱,整理。昨日发生的一切使你烦躁不安,身心俱惫的你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儿来。胃部的收紧传递来饥饿的信号,你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地挪出了自己的房间。
该去吃早餐了……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你顺着长廊来到了餐厅,令你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空无一人。
他们,都去哪里了?
你诡异地望着餐桌上仅为一人准备的面包和水,难道说,招待者一开始就知道只有一个人来吗?
你捧起面包轻咬了一口,令你失望的是,这面包的口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松软,反倒是干巴巴的,味道也不怎么丰富。瞬间,食欲减半。
话虽如此,为了保证这一天的精力充沛,你还是强撑着吃完了面包,后方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你回眸,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佣人。
终于见到个活人了。
“嗨你好~”未补充充足水分的你发出了嘶哑低沉的声音。
女佣人并没有作出相应的回应,反倒是机械地收拾着桌上的餐物,你不免有些尴尬,拿起杯来喝水润喉。
女佣人注意到了你的动作,转身望向你,未出一言,这时你才注意到,她面无血色,眼神森冷,那副模样活像是在……看着一个死物。
你不禁蹙眉,不想与她再做交流,起身离开了餐厅。
行走于长廊之中,你思考着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恐怖游戏设定性质的世界,诸如刚才那样怪异之事总该是有一些的,再说,这里又不像其他的恐怖游戏,过几分钟就有一个高能,几个鬼怪。在这里,只要你不去招惹是非,监管者是不会在非游戏时间自己贴上来的。
想到这里,你不禁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既然苦味甚浓,苦中作乐又有何不可?
面前的长廊在此刻仿佛无边无际,深不透底。渐渐的,它开始变得曲折,甚至扭曲,黯淡色调的廊墙瞬间晶莹剔透,暗雅的色调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幽深的海蓝色,空中漂浮着厚重敞开着的各色古典书籍,位于中心则是一个正在转动着的不规则形状的钟表,它也同样漂浮其中,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让你不由得一震。
“欢迎你,我亲爱的客人。”一个空灵优美的声音从一个似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谁?”你有些疑惑,这个声音不来自你在这个世界中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我的名字叫做夜莺,叫我夜莺小姐就好。”
夜莺?那个幻想大厅界面出现的面具小姐?你迷起眼睛,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苗条婀娜的身影离你越来越近,接着,你看到了她的鸟羽披肩,白皙的异常的皮肤被漆黑的夜服所包裹,夸张的鸟兽面具遮盖住了她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而下身却没有精致华丽的裙子,取而代之的是格子形状的金色铁笼,而透过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两个突兀的异常的腿和只有鸟兽才会拥有的爪子,你惊异地望着她,却也在同时联想到一个词——笼中之鸟。
“你好,我的名字叫玛尔塔·贝坦菲尔。”
“哦,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薄唇轻启,笑了笑,这让你有些发慌。
“……什么?”
“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玛尔塔,而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因为……”她顿了顿,似乎变得有些焦虑,“是我……把你从那个世界召唤过来的。”
“这可以说,是未经许可的强制行为吗?”你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随意地把自己带入这个玩命的游戏,还给安排了一群心怀鬼胎的魔人队友,这不是单纯的心态是否崩坏的问题,关键是,恐惧,剧痛,死亡,这都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来自异界的客人啊,我请求你,恳求你,带领我们脱离这个恐惧的深渊吧,只有你能……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你了,如果我们不想办法的话,将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永无宁日……”
“为什么要选择我?”她请求的语气依旧未使你的怒火平息,尽管你以上帝视角玩过不少求生者的游戏,但并没有熟练到局局carry最佳演绎的地步,更别说是第一视角去亲身体会了,真要召唤,为什么不请更厉害的人过来?虎牙TV,熊猫TV,CC直播,b站,请这些对游戏了解程度及深,配合默契强的主播来呀。
“从异界召唤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能够隐隐约约感受道,她语气中所携带的哭腔。如果这个世界真如杰克所说,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带。那么,循环的次数大概早已若干。绝望的种子被深深埋藏于地底,无限的恐惧蔓延于这些求生者中,而其中一部分人,则是心怀鬼胎,心想着如何弄死别人,让自己成为那个唯一的受益者,毕竟,这不是孩童的简单游戏,而是黑暗的心理博弈。温斯顿庄园,被巨额赏金吸引而来的人源源不断,却似乎永远见不到,有人从这里逃离……这大概也是原因所在吧,想到这里,你不由得苦笑,自己可没有金手指和所谓非凡的能力,改变这一切可不是轻松抬抬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只有完成任务,结束一切,你才能够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夜莺提示到,“这是这个召唤术所制定的契约内容……不得违反。”她低着头,闷声将话道出,显得很没有底气。也许她在此时已经意识到将一个未曾谋面之人拉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中是多么不应该。
“该死,这算什么啊……”你紧握双拳,仿佛稍一用劲就能嘎嘎作响,“你就这么相信一个小女孩的能力吗?”
“蝴蝶微微煽动翅膀,在某一地带能引起巨大的风暴。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和变数,一个微小的变化即能影响事物的发展。”
蝴蝶效应?这是1963年一位美国气象学家所提出的理论,你不晓得这位小姐是从哪里得知的。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你想说的是这个?若干年后,确实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理论。不得不说,你倒是挺会……以理服人的。”你将眼皮往上翻了翻,表明自己并未被她三言两语轻易感化到的事实,“……好吧,乐观向上的面具小姐~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将这个鬼地方的各类事件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然后告诉我,该怎么做?”无奈之下,你接受了一切。就看自己这个小女孩有多大能耐吧。
夜莺微微抬起头,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感觉到喜悦的心情在她心头蔓延,她重新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将刚才话中所夹杂着的不自信抛到九霄云外去。
“若干年前,庄园游戏在这里开启。赢得游戏胜利的人将会获得丰富的报酬金,这吸引着一大批人奔赴前来。而他们远远没有想到,巨大诱惑的背后,那份惨痛的代价……很多人在第一场比赛中就受了重伤,甚至死亡。绞刑架的威力可是厉害得很哩,最后所有的求生者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所有人?”
“没错,所有人……”夜莺喃喃道,“虽然是四对一,但是那些监管者,那些鬼怪,最擅长的就是追击猎物,对对手能力并不了解的求生者们,自然是被单方面追杀……”她皱了皱眉,仿佛是在努力回忆着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我从有记忆开始,就被困在了这个幻境世界中,我没有自由,没有力量,无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最为荒诞的是,我还是负责给他们提供衣物和配饰的角色,华丽的服装,耀眼的配饰,就好像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进行这场残忍的游戏……好多次,我都能够透过水晶球看到比赛实况,当我看到穿着洋装华服的求生者被绞刑架吊起时,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总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我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击杀求生者的同时,监管者的存在感也会提高,这是监管者存在于这场游戏中的意义,那么,所有求生者死亡,就意味着监管者也会随之一起消失,可是,现在,游戏为什么还在继续?而且,似乎是……重新开始了?”你盯着她的眼睛,心头一紧。
“嗯,可以这么说。现在与你共同进行游戏的同伴们,已经死亡。确切地说,他们在原本的世界中迎来了生命的尽头。”
“原本的世界?那这里是……”
“里世界。”
“……里世界?”你皱了皱眉。
“是超越正常世界的另一个空间……奥尔菲斯先生的内心世界……”
无数次推演,无数种结果。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一场游戏中的重伤能够瞬间痊愈,座椅飞天却依旧存在于世。这样一来结论只有一个——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真实的。一切都只是侦探,奥尔菲斯先生的推断与想象。
“那么,我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呢?请告诉我具体的游戏规则。”你直接切入正题。
“初始游戏的次数,一共是十次,如果你迷失了五次以上,你将会被淘汰。你需要赢得游戏的胜利,并揭开这个黑暗庄园的谜底,结束求生者与监管者的对弈,让这场游戏真正地终结。”
“……”你有些难以置信。结束求生者与监管者的对弈?揭开庄园的真相?这算什么,光是和队友配合好就已经是一件难事了。
“如果……我没有完成这些呢?”你斗胆问了一句。
“你原本的所有记忆都会被删除,只有玛尔塔的记忆在你的脑海中,让你认为自己就是玛尔塔,并与其他人开始新的轮回,并无限循环……大家的记忆,也是被刷新过的,他们永远也不会记得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庄园若干次,而是认为,自己初来乍到。”
这不就意味着,连自我都要迷失吗?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反倒是为别人的梦想和目标奋斗,那还有何意义可言?
“加油吧女孩,我相信你的实力以及对他人的影响力……大概的注意事项,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那么其他人呢?”
“我会以另一种方式通知他们,”说着她递给了你一片黑色的羽毛,“需要我的时候对着这羽毛呼唤'夜莺',我便会及时地给你指引。夜莺永远是为你指明前路的指示灯,虽然我一直会被囚禁于这个空间之中,但会以这种方式来协助你。”
“明白了。”你攥紧了手中的羽毛,暗下决心。如果这是唯一通向成功的道路,那就大胆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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