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聂涛涛没有出现了,枝玉的心情就跟这雨后放晴的天空一样,明亮又轻松。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清晨起来路上还有几处水洼,水洼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到了中午阳光变得火热起来,水洼也随之渐渐蒸发。
王管家一早就请来了工匠,房屋长时间未加修葺,需要大面积重新修补,因此只得全店歇业一天。
她也正好逮到了空闲,买了些糕点就独自去往元嫂家里,原本她叫了青青一起的,可青青说想好好不想走动,于是她就自己去了。
元嫂告诉过她具体的地址,可是真要找起来她还是有些迷糊的,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元嫂居住的巷子,却不知是哪户人家。
正当她郁闷之际,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从拐角处走过来,她伸手进袖子里摸出一把糖叫住小女孩。
“小美女,”她把手中的糖摊开在小女孩的面前,“姐姐这里有糖,姐姐向你问个路好不好呀?”
枝玉温柔地说到。
小女孩向她走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奶声奶气道:“娘说了不能吃奇奇怪怪的人给的东西。”
“……”枝玉收起糖,轻轻抚过小女孩的发顶,“安全意识不错,继续保持。”
“姐姐问你,元嫂认识吗?她家怎么走呀?”
“哦……”小女孩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的样子,“是那个有一个败家子的元嫂吗?”
枝玉:“对……”看来元嫂的儿子在这条巷子挺出名的啊……
“你身后就是呀。”
小女孩指着枝玉身后一间陈旧的屋子说到。
枝玉回头看了一眼,对小女孩道了谢,并叮嘱她早点回家,看着小女孩走远后她才过去敲门。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元嫂看到来人是枝玉,郁郁的神色立马变得热情起来。
“枝玉啊,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快进来……”
“元嫂……”枝玉边随着元嫂进屋边说到:“今店里重新修葺,也是难得有空闲,冒昧打扰啦。”
元嫂:“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店里怎么突然就需要修葺了?”
“昨日不是下雨了么,客房漏水,歇业一天。”
“这样啊……”元嫂带她来到客厅坐下,“你先坐,我去沏一壶茶来。”
枝玉把带来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稍稍打量了四周,元嫂家屋外看着陈旧,屋内还是很干净整洁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元嫂端来一壶茶,还有一碟蜜饯。枝玉吃着蜜饯就着清茶,和元嫂聊家常,当聊到元嫂儿子的时候,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起来。
元嫂的儿子今年二十有三了,无心成家,科举考试也一直过不了,不学无术一事无成,终日在外浪荡,都是依靠元嫂的月钱在生活,还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元嫂又极度溺爱这个儿子,基本是打也不能骂也不舍。
枝玉为了缓解气氛,拿出一方帕子,“元嫂,不说那些了,教我刺绣吧。”
元嫂满脸愁容减淡了些,拿过帕子看了一眼,“要绣个什么?”
她眼里生起闪亮亮的波光,压低了声音道:“竹子。”
元嫂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而不语地拿出做女红的用具,带枝玉来到檐下,这里更为亮堂。
平时粗枝大叶的枝玉学起细致的针线活来有些费力,针脚歪七扭八的,重拆了好几次才有点竹子的样子,元嫂一边指点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枝玉认真又迷糊的模样。
不知不觉夜幕悄然而至,枝玉的刺绣也终于完工,她望着帕子一角墨绿的竹子,指腹从根部到叶片缓缓掠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她在元嫂家吃了晚饭,元嫂的手艺是真的没得说,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来,跟厨房里的师傅做的不相上下,她边吃边夸,也在内心替张卿羽感到可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温暖啊,拥有的人总在肆无忌惮的挥霍,渴求的人竭尽一生也无法拥有。
吃饱喝足后,她和元嫂一起收拾了才回去的,临走前元嫂还塞给了她一包蜜饯,是梅子,是元嫂自己制作的。
枝玉拎着蜜饯,哼着小调欢快地穿过巷子往集市走,从阴暗的巷子里正要踏进灯火通明的集市时,枝玉被人从身后用一块棉布捂住了口鼻,枝玉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被拖着往更黑暗的地方前进。
来人不出声,连呼吸都很平稳,枝玉拼命地挣扎,想要呐喊却叫不出声音,她用指尖狠狠地掐着捂住她口鼻的手,奈何来人像是不知痛一样,毫无反应。
枝玉因为无法自由呼吸,脸憋得通红,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松开手想要去抓那人的脸,四肢却突感无力,双手软绵绵的垂下来,紧接着头脑晕沉,因惊恐而睁圆的眼睛也慢慢阖上,渐渐地失去意识。
集市不时传来吆喝声,黑暗的巷子里恢复平静,仿佛那一幕不曾出现过,装着蜜饯的纸包静静地躺在墙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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